“回稟皇上。”使者有備而來:“路徑有二,上可經荊州,下可過交州。”
“劉景升,挾勝戰之威,穩坐州牧大位。江夏黃祖,敗江東猛虎,可稱宿將。更加南陽已成白地,輜重糧草,轉運不易。荊州斷難攻取。”合肥侯微微一笑:“吾侄,欲取交州乎?”
使者遂道明來意:“我主,正有此意。”
“中平四年,交州刺史朱符,為夷賊所殺,州郡擾亂。時交趾太守士燮,表其弟士壹為合浦太守,二弟士?(yi)為九真太守,三弟士武為南海太守。”合肥侯對交州之事,了若指掌:“燮兄弟並為列郡,雄長一州,偏在萬裡,威尊無上。出入鳴鐘磬,備具威儀,笳簫鼓吹,車騎滿道。胡人夾轂焚香者,常有數十。妻妾乘輜軿,子弟從兵騎,當時貴重,震服百蠻,尉他(趙佗)不足逾也。且士燮有妹士異,少時北上,先為國令,今為貴人。常伴薊王身側,掌瑞麟閣事。王允狐虎之威,關東既定。況交州乎?”言下之意,士燮四兄弟,雄長一州,更假薊王之威,斷不可輕動。
“如皇上所言。”使者答曰:“交州七郡,五十六邑,計五十萬(500769)戶,二百萬(2074444)口。日南遠隔萬裡,鞭長莫及。然仍有鬱林、蒼梧二郡,可通益、揚。”
“莫非吾侄亦欲分二郡乎?”合肥侯不置可否。
“我主,正有此意。”使者這便將來意和盤托出:“鬱林接益,蒼梧近揚。二家攻取,正當適宜。”
“可。”合肥侯欣然應允。
“皇上聖明。”使者大喜拜退。
稍後,尚書令袁遺進言:“蒼梧,需經海路(伶仃洋),方能與我相連。此乃飛地也。且薊王平定林邑。立象林苑,建象林港。港中駐有橫海前鋒艦隊。聞士燮,體器寬厚,謙虛下士,中國士人往依避難者以百數。耽玩春秋,為之注解。頗有賢名,並無惡行。攻之不義乃其一。
朱符死後,時大將軍何進,遣親客張津為交州刺史。不料張津,舍前聖典訓,廢漢家法律,嘗著絳帕頭,鼓琴燒香,讀邪俗道書,雲以助化,卒為南夷所殺。足見蠻夷凶暴,不服王化乃其二。
年初,荊州牧劉表遣,零陵賴恭代津。是時,蒼梧太守史璜死,表又遣吳巨代之,與恭俱至,二郡有主乃其三。”袁遺言道:“今江南初定,勞師遠征,恐激民變乃其四也。”
“雖有諸多不利,然坐視劉表侵奪交州,後患無窮。”合肥侯言道。
袁紹持芴進言:“陛下何不賜燮璽書,令其董督(交州)七郡。如董侯之命薊王,兼督四州也。”
“哦?”合肥侯略作思量,這便心領神會:“大將軍此計甚妙。若士燮奉詔,則為朕所驅。然若拒不奉命,又當如何?”
袁紹笑答:“益州劉焉、荊州劉表,同覦州土。如二虎伏於側。若再與我交惡,三麵受敵也。雖與薊王沾親,然相隔萬裡。譬如‘失火而取水於海,海水雖多,火必不滅矣,遠水不救近火也’。若陛下以‘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說之,料想,士燮必來投也。”
“大將軍所言極是。”袁術亦醒悟:“此舉,可比劉焉迎史侯入漢中也。”言下之意,唯有庇護在皇權之下,士燮方能保全。
“何人可為使?”合肥侯當機立斷。
“臣,保舉一人。”袁紹早有定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