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通商立港。”薊王當有此問。
‘尚未能及。’公孫恭言道:“諸洲風俗各異,國情不同。冒然登洲,恐起戰亂。”
公孫康又補充道:“臣等,已遣北島毗舍邪諸王,代為傳語。料想,立港不難。”
“甚好。”薊王輕輕頷首。
澶洲雖稱列島,實則群島。除去北島呂宋,中、南二島,皆為群島。數千島嶼,星羅棋布。凡島嶼稍大,便可稱一洲。島上資源有限,不利大興圩田。於薊王而言,更無需督造大港。枝港足以。隻為通商互利,販運島夷,入呂宋圩田。
或有人言,各島既有國,何以稱荒州。
原始部落,亦或是部落聯盟。於守護文明初火的漢帝國而言,皆可稱“蠻荒之洲”。簡稱荒洲,自也合情合理。
公孫康、公孫恭二人,將澶洲群島,先定漢名,再注於海圖。亦是大功一件。
如前所言。薊國先立海港。再造諸王子船隊。假以時日,諸王子長成,便可揚帆出海,循圖而進。辟海外封國。
江表十港,乃前哨之地。
呂宋港外,支渠四通,阡陌縱橫。廣袤呂宋平原,皆為膏腴沃土。此港,亦是寄田重地。薊國寄田券何時扭虧為盈,呂宋港至關重要。
取千裡鏡遠觀。薊王心曠神怡。水稻喜高溫、多濕、短日照,對土壤要求不嚴,以“水稻土”為最佳。又謂“以水定稻”。各洲風水不同,故稻作亦有參差。聞即便取薊國晚稻試種。稻期,亦足縮短一月。粳稻如此,秈稻可想而知。
時人皆以為,粳稻風味口感,遠超秈稻。然薊國卻知,後世扶南所產“香米”,風味更佳。香米亦是秈米。換言之,風味當不以粳秈界定。
呂宋港,海船輻輳,珍貨雲集。
薊王首開“開拓探險”之先河。引領國人風潮。僦船南下呂宋,結伴入叢林群山深處探險。為薊人津津樂道。
收獲諸多,不乏一夜暴富。更助搜奇探險之風。
私人訂製,專用機關器,大行其道。助推薊國機關術,日益精進。絕非隻有將作寺受益。與之相匹配,異態文明研究,亦漸興起。此乃認知世界之始。薊王樂見其成。
探索未知,將自先秦以來,日漸僵固的學術“閉合環路”。再行兼容並蓄,去偽存精。於華夏文明而言,亦有百利而無一害。試想,若有一日。有人完成環球航行之壯舉。天圓地方,當可推陳出新矣。認知的更新迭代,便是文明。生生不息,滾滾向前之不竭動力。
徑五十裡,置邑。徑百裡,立縣。
公孫康、公孫恭二人,已呂宋港為錨。輻輳沿海平原。又繞行北島,擇址督造新港。薊王有言在先,辟三縣可為“守”。
於是擇吉日,擢升公孫康為呂宋守,公孫恭為呂宋宰。類比港令比千石俸,洲守為比二千石俸。洲宰為比千石俸。年紀輕輕,便得享高俸。薊國“少年長吏”之盛,可見一斑。
勉勵二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薊王再與二人約定。另辟中島三縣,公孫恭亦可拜中島之守。若能於澶洲群島,築滿百城(港),可為一洲之牧。
二人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