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王前後二道表奏,已由門下主簿孫乾,呈送甄都。
董侯專開朝會。急命太師王允,太傅楊彪,太保曹嵩,攜三公九卿,殿中議政。
“薊王使者何在?”董侯居高下問。
“正在殿外。”黃門令左豐答曰。
“速召來相見。”
“喏。”世人皆知,左豐與薊王,生死之交。凡薊王之事,左豐必傾力而為。今日亦不例外。
少頃,孫乾趨步入內,大禮參拜:“下臣孫乾,叩見陛下。”
見孫乾一表人才,頗有儀容。董侯讚道:“上邦人物,卓爾不群。”
“陛下過譽,下臣誠惶誠恐。”孫乾再拜。
“主簿無需過謙。”董侯示意:“賜座。”
“謝陛下。”孫乾恪守臣節,正如薊王行事。
待孫乾坐定。董侯居高下問:“薊王上表,朕已悉知。諸位,可有見疑?”
言罷,殿中鴉雀無聲。董侯先將自己撇清,再命群臣代為發難。群臣又豈能不知。薊王兼督四州,兵強馬壯。願俸甄都為主,已是朝廷大幸。且分涼立雍,亦是幕府之權。群臣豈敢多疑。
環視殿中群臣,董侯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諺曰:“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果然大漢,江河日下,再無忠良。
“敢問貴使。”出言發問,正是王太師:“王上分西州另立,所為何來?”
“隻因河西諸郡,去涼州治遠。隔以河寇,民情不安。軍情如火,遠水救之不及。”孫乾答曰。
“何來河寇?”
“多為西涼大人,塞北亡胡,並黃巾餘孽,大姓宗賊。往來大河,裹挾為寇。”孫乾答曰。
“西涼,州境狹長。東西往來,耗費時日。且河西四郡,據西行商道。前漢時,乃流徙之地。通商巨富,豪強林立。單為一州,需良臣牧守。”王太師言道。
“太師所言極是。”董侯眼中一亮:“朝中何人,可牧雍州。”
王允答曰:“陳留邯鄲商可牧之。”
“詔命陳留邯鄲商,為雍州牧,彆典五郡。”董侯言罷,忽又笑問:“主簿,以為如何?”
孫乾恭敬作答:“下臣,實無異議。”
董侯終是安心。
州牧既出朝廷,兗州當可為朕所用。
此事落定。王允又問:“賜支之地,舊稱羌中。乃羌人世代所居。本不為漢土。王上另立都護,又是何意?”
孫乾代主答曰:“如太師所言。賜支首曲,乃羌中故地。我主立為都護,乃為鑿穿‘羌中通身毒之道’。”
群臣竊竊私語。王允不為所動:“莫非,王上有意南下身毒。”
“我主,正有此意。”孫乾恭敬如一。
換言之,薊王仍不欲介入三國之爭。
王允一聲慨歎:“薊王純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