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宮太皇,一路觀瞻,興趣盎然。貌似,此來樓桑,非為觀禾,乃為住一晚老宅。說到底,終歸是婦人。彆有,興致。對薊王衣食住行,來曆過往,一切皆無比好奇。
老宅本前後二進院落。薊王少複祖爵,遂擴後院。
靈秀之木,靈秀之人。即便來沾一沾,門前五丈桑的靈氣,亦是福緣。
恭送二位太皇,入三樓寢宮。王太後眸中,似彆有深意。
“長姐何意?”二王太後,悄聲問道。
“董太皇,似有難言之隱。”王太後言出必有所指。
“恐心牽甄都董侯,並侄董重。”三王太後答曰。
“聞董重與公孫二雄,頗為親近。董侯年歲漸長。恐難掩重用董氏外戚,與王太師並曹孟德,分庭伉禮之心。”二王太後斷言:“此乃,取禍之道也。”
“先前,洛陽三宮鼎立之禍,今日甄都,恐在所難免。”王太後慨歎:“明知,自取其禍。何必,紛爭不休。”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此,便是人心。”三王太後一語中的。
言及此處,二王太後遂問:“若甄都朝廷不保,王上當何為?”
“或另立阿鬥為帝。”王太後答曰:“我兒當為太上皇。”
“何不自立。”三王太後勸道。
“未嘗不可。”王太後答曰。換言之,究竟自立還是另立,不到最後一刻,尚不得而知。
一夜無話。
翌日,王駕重返臨鄉。
樓桑宗人,顆粒歸倉畢,皆忙於熏製禾鯉乾。不便打擾。
太皇鑾駕內,董太皇悄問:“昨夜夢否?”
“姐姐夢否?”竇太皇不答反問。
“夜夢至醒。”董太皇答曰。
“妹也夢醒。”竇太皇如實答曰。
董太皇這便安心:“果是靈秀之地。”
竇太皇言道:“日前,上元夫人來問。你我二人,可願身入昆侖。”
“投身西王母門下?”董太皇心思微動:“不妥。”
“三興之主,必為薊王。你我姊妹,此生已無憂。”竇太皇勸道:“富貴浮雲,皆可棄也。”
董太皇眸中堅毅,一閃而逝:“時機未至也。”
“姐姐心中,似彆有隱情,可否實言相告。”竇太皇柔聲問道。
“非不願,實不能也。”董太皇一聲悲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