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淮南聯軍,中軍大帳。
紀靈除衣卸甲,袒胸露腹。割肉喝酒,大快朵頤。一旁軍醫,正為其包紮。
見張勳等人趕到,便齜牙一笑“因何鳴金。”
“斥候來報,援軍將至。”張勳答曰。
“援軍何來?”紀靈又問。自王太師易相奪國。陶恭祖聲勢大衰。群僚棄官,眾將離散。徐州四國,各守郡境,作壁上觀。千裡之內,廣陵已成孤城一座。何來援兵?
“斥候言,乃呂布先鋒。”張勳恭敬如故。
紀靈為偏將軍,位在眾人上。張勳等人,或為裨將或為校尉。皆受紀靈節製。話說,張勳此人,確有帥才。得斥候來報,當機立斷,鳴金收兵。又甘為後隊,掩護兵士歸營。
“呂布客卿陳國,何以至此。”聞飛將之名。饒是紀靈,亦不敢大意。
“半月前,有使者輕車出城。當與呂布此來相乾。”張勳斟酌答曰。畢竟,袁術與陳國,盟約暗結。既為陳國客卿,呂布何以馳援徐州。
“勒令兵士,謹守大營。無令不得輕出。”紀靈慎重以待。
“喏。”張勳等人,齊聲應諾。
廣陵金城,州治。
麋竺大喜來報“呂車騎至矣。”
陶謙,本就人老氣衰。累日衣不解帶,譙樓督戰。寒氣侵體,感染風寒。三日前,病情加重,難以支撐。唯抱恙歸養。奈何心憂戰局,竟一病不起“速引呂車騎,入城相見。”
“報,呂車騎,於城東南三裡外紮營。意欲何為,未可知也。”便有斥候來報。
“哦?”陶謙遂看麋竺。
麋竺斟酌言道“料想,必是因紀靈先登攻城,故呂車騎先行紮營。明公且安心。陳王素有重名,必不會言而無信。各部兵馬,萬勿輕動。待卑下,一探究竟。”
“速去速回。”城下紮營,來者不善。坐視麋竺隻身涉險,陶謙亦是無奈之舉。稻草救命。唯有“死馬當活馬醫”。
蜀岡高聳。紀靈立寨西南,背靠長江水砦。進退有據。呂布輕騎遠至。立寨東南。二寨與廣陵鬥城,互為犄角。彼此相距十裡。
淮南聯軍,龜縮不出。麋竺輕車出城。
三裡車程,轉瞬即至。
待車駕入營,中軍大帳,將將立起。
“拜見將軍。”麋竺先禮。
“呂某披甲在身。失禮之處,彆駕莫罪。”呂布抱拳笑道。
“不敢。”
賓主落座。麋竺先言“敢問將軍,因何立營城下。”
“呂某先行,大軍後至。故立營城下,以為接應。”呂布答曰。
原來如此。麋竺急忙進言“淮南聯軍數萬,陳兵十裡。大將紀靈,有萬夫不當之勇。將軍切莫輕敵。”
“哦?”呂布一聲輕笑“萬夫不當者,何其多也。”
“這……”麋竺正不知如何作答。
卻聽呂布好言寬慰道“彆駕即來則安。待明日,見呂某為徐州解兵。”
“敢不從命。”見兩軍陣前,呂布談笑自若,豪氣不減。麋竺亦稍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