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魏疏亦笑。得“演武器八”,勝戰退場。
薊王宮,瑞麟閣。
見門下遊繳呈報素描。周倉被追身一擊落馬。薊王笑道:“常聞安息回馬箭。不知臨陣鬥將,如斧鉞矛槊,可有此術。”後世亦有回馬槍。
士貴妃笑答:“妾,未曾聽聞。”
甯貴妃言道:“魏疏十合敗周倉,足可自領一軍。”言下之意,稍加曆練,當可獨當一麵。
士貴妃亦道:“王傅言,其弟魏延,亦是將才。”
“魏氏兄弟,為國所用。順陽衛,後繼有人。”薊王亦頗多欣慰。遙想當年,先收呂衝、魏襲。又納潘鴻、朱蓋。二十載,白駒過隙。果然虎父無犬子。呂常、魏疏,已先後出仕。另有潘璋、朱桓,尚未長成。未來可期。
“夫君所造演武器,究竟幾何?”宋貴妃當有此問。演武器為薊人熱議。王宮亦不例外。
“計十器。”劉備答曰:“今日已出其八,明日當十器儘出。”
“十器儘出,又當如何?”馬貴妃追問。
薊王笑道:“稍後便知。”
見夫君故作神秘。眾妃皆會心一笑。歲末罷朝。國事未絕。尤其多事之冬,三分天下,交錯犬牙。江東二袁,一勝一敗。助合肥侯儘得交揚二州。漢中史侯,與益州牧劉焉,冰釋前嫌。漢中又經上庸與荊州,互有來往。曹孟德遂逐走呂布,獨霸兗州。奈何其父曹嵩,利令智昏。與王太師爭權奪勢。王太師六百裡傳書,告知薊王。朝野上下,皆有遷回舊都之意。料想,曹孟德必不肯輕易就範。事態究竟如何,薊王縱天生,亦無從未卜先知。
更有甚者。呂布孤軍南下,搖身一變。竟成徐州座上賓。今扼小沛,毗鄰三州。頗有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之嫌。徐州戰罷,陶恭祖病體反複,恐為宿疾。再受驚嚇,恐難久存。那時,徐州吏民,必迎呂奉先入主。曹呂之爭,尚未分勝負。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托言仇恨,勢不兩立。實則皆是,利益之爭。若非有利可圖,何以性命相爭。
薊王竊以為。曹呂二人背後,皆是豪門大姓,垂死掙紮。薊國體製,炎漢三興。大勢已成。時局如何,天命何為,豪門大姓,心知肚明。然,絕不可逆來順受,任人宰割。扶植爪牙羽翼,各立利益代言。其目的,不過是想“分一杯羹”。妄圖,與薊王討價還價。待炎漢三興,分割利益時,能有一席之地。畢竟,今漢世家立國。本以為,即便薊王三興,亦是“換湯不換藥”。豈料薊王竟假,本為削弱宗室諸侯“眾建諸侯而少其力”之“推恩令”。改頭換麵,推廣全國。分戶不析產之《圩田製》,便是“廣義推恩令”也。
試想,武帝“用主父偃謀,令諸侯以私恩裂地,分其子弟,而漢為定製封號,轍彆屬漢郡。漢有厚恩,而諸侯地稍自分析弱小”,乃至“齊國分為七,趙分為六,梁分為五,淮南分三,及天子支庶為王,王子支庶為侯,百有餘焉”。
諸侯大國,尚且如此。何況世家乎?
推恩令下,天下支庶,為王侯者,自感恩戴德。《圩田製》下,家中諸子,尤其庶出,如何能不歡天喜地,舉家出奔。諸子離家,隻剩長子贍養雙親。待將“廣義推恩令”,放之四海而皆準。世家蕩然無存矣。
可想而知。今漢世家,如何能不拚死一搏。
為求壯大己身,能與薊王一較長短,而無所不用其極。天下皆知,薊王善和合之道。待五胡四夷,尚且如此。焉能不納我乎?
大道至簡,知易行難。
薊王言,且走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