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為閤下書佐,參軍事。”薊王從諫如流。閤下,便是南閤之下。書佐,掌閤下文書。南閤之首,為南閤祭酒許子遠。南閤主簿王彥方次之。掾、史、佐? 順次。另有南閤主記蔣乾? 掌錄記書。閤下令史? 皇甫直、皇甫酈? 主閤下威儀事,統閤下遊徼。主記、令史,皆秩六百石。閤下書佐稍次? 與門客同秩,食四百石俸。便是閤下遊徼,亦足有二百石俸。隊率龐舒,領比四百石俸。
“臣,法正,領命。”法正離席下拜。四百石出仕,已超薊國太學士子,三百出仕之夢寐以求。且畢竟初投幕府,不宜揠苗助長。
更何況,閤下書佐其後,還綴有參軍一職。可參幕府軍事,進出中軍大帳。為薊王出謀劃策,運籌帷幄之中。譬如今日,大宴群臣。亦有其一席之地。此乃近臣也。
得法正為幕僚,此去身毒,當無憂矣。
遂出典故,“移榻自封”,又稱“孝直自官”。寓意,君臣琴瑟和鳴,當仁,不讓於先。
待時機一到,大軍開拔。走陳倉狹道,渡渭水枝津,西至上邽縣。
時,鐘存出山,追隨慧妃,遷居大震關。關城一時人滿為患。即便懸樓列肆,亦無從容納。唯退求其次,就近安置。豲坻聚,綿諸道、戎邑道,一時遍布羌人牢營。於是劉備又析隴縣,重置上邽縣。以清水西城為縣治,將原清水縣境一份成二。西為清水,東為豲坻聚。再將豲坻聚秦亭、略陽縣街亭等,增為城邑。且凡前漢廢棄城邑馬苑,儘可能原址修複。
以隴山為界,安置百萬鐘羌。
隴山西阪,遂析分清水、上邽、豲坻,綿諸、戎邑等,六縣。並阿陽、略陽、涇陽、成紀,諸縣,沿清水河穀,廣立羌人營地,各置數萬乃至十萬青壯健婦不等,力辟隴右梯田。
如今隴右梯田大成,足夠八百萬牢城編戶,並百萬西涼民眾取食。
須知。大震關城,四氏雲霞並薊王所部,足有五十乃至百萬,遷入東境,饒是如此,仍有八百萬牢城編戶。可知古羌、古氐、甚至散落高原並巴蜀大地之大月氏遺落,亦紛紛出山。
先前,牢城編戶,稱羌戶、氐戶,諸如此類。如今,統稱“府戶”。
府戶,本為後世北魏雜戶。北魏諸征鎮大將,依品開府,所轄兵戶即為府戶。另,歸附之邊關部族,並發配戍邊之罪犯及家小,亦為府戶。受鎮將驅使,役同斯養。
用在時下,乃指輔漢幕府之編戶。與薊國編戶類同。亦匹配《二十等爵》、《圩田製》等,不一而足。
燔史關,外鬆內緊,杜絕細作。坐等北匈奴聞風逃竄。
猛虎離山,百獸騷動。
與此同時。
關東大地,風雨欲來。
便在此時。車騎將軍呂布攜長史陳宮,輕車簡從,僅攜百騎,入廣陵城。赴陶恭祖大宴。
徐州彆駕麋竺,出十裡相迎。
“彆駕,彆來無恙乎?”呂布縱馬上前。
“拜見呂車騎。”麋竺先禮。
“免禮,免禮。”呂布一笑揮鞭:“有勞彆駕,前方引路。”
“敢不從命。”
入城時。陳宮自安車,掀簾窺探廣陵城。城頭機關交錯,諸器林立。尤勝先前。可謂,不惜工本,煞費苦心。顯然,陶謙亦知,袁術必複入寇。
高郵湖徐州水軍,亦初見規模。年前所販薊式機關鬥艦,待河海解凍,便如約駛來。徐州水軍,士氣大振。更加大河之尾,有青州牧劉岱,翥鳳艦隊,往來遊弋。必要時,可順下淮泗,乃至逆入江口,馳援廣陵。更有兗州牧曹操,所攜蓋海艦隊,與其左右呼應。袁術若不能速勝,必慘敗。
“蜀岡鬥城,名不虛傳。”入城時,覬覦之心,呂布毫不遮掩。
麋竺謙謙君子,含笑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