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歸根結底,乃六雄之爭。亂世梟雄曹孟德,與傲視桀雄呂奉先,一爭雌雄。還裹挾有末世奸雄袁公路,並據土人雄袁本初。另有平難豪雄孫文台遲遲未醒。及蓋世英雄關雲長,蟄伏國中。尚未身證其名。
心念至此,陶謙又問:“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陳登答曰:“予取予求·虛與委蛇。”
陶謙求問:“既予取予求,又如何虛與之?”
陳登答曰:“力所能及,無不應允;力不能及,則虛允之。”言下之意,能給一定給,不能給先答應。謂“有求必應”。至於能不能做到,量力而為。此乃懷柔之策也。隻需拖到薊王班師,一切自有定論。
“此計高妙。”陶謙心悅誠服。
襄陽城,荊州牧府。
聞袁術欲興兵來犯,荊州牧劉表遂開府議。
見長史蒯良,彆駕蒯越,群僚之首,皆端坐無言。
便有從事中郎,韓嵩諫曰:“豪傑並爭,兩雄相持,關東之重,在於明公。明公若欲有為,起乘其弊可也;若不然,固將擇所從(擇一人從之)。明公擁十萬之眾,安坐而觀望,夫見賢而不能助,請和而不(可)得,此兩怨必集於明公(一身),吾等不得中立矣。夫以曹兗州之明哲,關東賢俊皆歸之,其勢必舉(高)呂布,然後稱(舉)兵以向江漢,荊州恐不能禦也。故為今之計者,不若舉州以附曹公(曹嵩),曹公必重德明公。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此萬全之策也(改摘自《三國誌·魏書·劉表傳》)。”
韓嵩,字德高,南陽義陽人。少時好學,雖貧而不易其操。知世將亂,故不應三公之命,隻與同好數人,隱居酈西山中。黃巾亂起,韓嵩避走南方,劉表逼其為從事中郎。
開宗明義,“豪傑並爭,兩雄相持,關東之重,在於明公”。非指甄都上公之爭,乃言群雄並起,曹呂之爭也。稍後,剖析利弊得失,斷言作壁上觀,兩不討好。最後又言“若舉州以附曹公”。維係“上公總朝政”之時局。字裡行間,微言大義。
饒是彆駕蒯越,亦不由輕輕頷首。
劉表不置可否,遂看長史蒯良:“子柔,以為如何。”
“卑下,竊以為。關東事小,天下事大。薊王三興,不可逆也。關東群雄,無有可擋者。‘舉州以附曹公’,取禍之道也。”
“先前,陳王三勸三讓,薊王傳檄天下,不欲即位。坐視叔侄分爭,漢室如何三興?”另有治中劉先言道。
劉先,字始宗,荊州零陵人。博聞強記,好黃老言,明習漢典。亦是飽學之士。
蒯良答曰:“薊王兼督四州,民心未附。此時即位,言之過早。”
見群僚無言。劉表又問彆駕蒯越:“異度,以為如何?”
“‘遠水不救近火’。”蒯越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