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侯伏完,娓娓道來:“三司將曹孟德所陳,以‘熹平二年’,並‘初平元年’,析分前後。卑下竊以為,熹平二年之前,當既往不咎。熹平二年自中平六年,亦與我無乾。初平元年之後,太師易相奪國,諸相恐難免阿黨之罪。”
“荀彧,確有王佐之才。”聞三司將罪證,按年代編撰成冊。饒是王太師,亦不禁輕輕頷首。
熹平二年,靈帝有詔,赦(劉)寵不案。前罪已赦,無需追究。熹平二年自中平六年,陳年舊事,國相幾經變遷,且隻罪“首惡”,“脅從”皆免。與王黨,亦無乾係。
唯有初平元年,董侯都甄。王太師行狐虎之威,易相奪國。自此往後,淮泗諸國,暗中往來罪證,方與王黨相乾。
如此三分罪期,自是涇渭分明。一目了然。
尚書令桓典遂問:“卻不知初平之後,罪例幾何?”
“未可知也。”伏完話鋒一轉:“料想,隻需足以論罪,三司必呈天子。”
“何其急也?”桓典不解。
伏完答曰:“曹氏父子所求,乃徐州之地。足論阿黨之罪。罷黜四相。便如太師所行,易相奪國也。”隻需罷黜徐州四相,曹氏父子,必舉曹黨繼任。如此一來,呂布孤客窮軍,仰人鼻息。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絕其哺乳,立可餓殺。
曹黨竊以為。四相若皆為我輩中人,徐州牧陶謙,豈敢輕犯眾怒,將徐州三讓呂布。
左右勝負之關竅。便在,初平元年,阿黨之罪。
待華燈初上,百官紛紛車駕出府。王允留不其侯伏完,並尚書令桓典,府中用膳。
席間,見二人心事重重,如同嚼蠟。
王允這便笑道:“自老夫,易相奪國。又有下邳王,肉袒牽羊。區區二載之間。料想,淮泗諸王,必不敢輕言忤逆。”
“太師所言極是。”尚書令桓典,落箸答曰:“然,‘諸侯恣行,淫侈不軌,賊臣篡子滋起’,乃社稷之大患。尤其天下三分,亂世必用重典。若有萬一之率,‘倒持泰阿,授楚其柄’。為曹氏父子所乘,悔之晚矣。”
見不其侯伏完,亦愁眉不展。王太師遂落箸擊掌。
便有府中婢女,捧盤而入。
即便盤中所盛,珍饈美饌,人間極味。二人亦無心下咽。
王太師笑道:“何不開匣一觀。”
四目相對,皆不知所以。莫非,匣中之物,事關大局。
尚書令桓典,先捧漆木匣在手。微微輕啟,神光乍現。
“莫非此物……”心思微動,桓典不由瞠目。
不其侯伏完,急忙取匣一觀。
匣中之物,光燦奪目。令人目眩。
不及遮掩,便聽王太師含笑發問:“可解諸君之禍乎?”
“可也!”伏完心頭千鈞重擔,渙然冰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