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從何來?”陳宮明知故問。
“王太師,‘金作贖刑’豪擲隋珠四枚。為琅邪、東海、彭城、下邳四國相,免罪。”張邈一氣嗬成。足見有感而發。
陳宮亦笑:“如此,我輩無患矣。”
聞陳宮口出無患。張邈終是安心。
日前,陳宮欲設毒計,兵臨城下,使陶恭祖,破膽而亡。被張邈所拒。然自那日起。張邈便日思夜想,寢食難安。唯恐形勢急轉,小沛一日被破。
話說,自兗州戰敗被逐。數年來,如無根浮萍,隨波逐流。寄人籬下,朝不保夕。尤其糧草輜重,月月見底。今稍有起色,又驚聞陳國之變。
正因大禍臨頭,陳宮才欲行速決。萬幸,魯相宋奇,果藏仙術。指點迷津,這才有今日轉危為安。化險為夷。
真,神人也。
觀張邈表情。陳宮遂心領神會,這便以心腹之言相告:“陳王之死,其必有詐。竊以為,乃出曹孟德之謀。因恐師出無名,為薊王所罪。故暗使袁公路,遣人刺陳。如此,便可名正言順,出師破國。”
“竟有此事……”張邈驚問:“袁術心向合肥侯,且與陳國陰結盟約。何以刺之?”
“孟卓有所不知。”陳宮欲言又止。
張邈,“東平長者,坐不窺堂”。知其必有難言之隱,故亦不多問。二人這便同入中軍大帳。通報呂布。
呂布亦是喜形於色。轉而有起心憂:“陳國弩士,關東精卒。聞不下數萬之眾。又聞陳國糧草輜重,堆積無數。今人馬皆為曹孟德所據。足有十萬眾。某不過萬餘。小沛孤城,如何爭鋒。”
“將軍毋慮。”陳宮早有定計:“陳王寵被刺,陳國群龍無首。且陳國弩士,乃出陳王私兵。今雖為曹孟德所得,然急切間,斷難為其所用。少則一年半載,多過載。必不敢輕言外戰。乃時,陶恭祖三讓禮畢,將軍已為徐州之主矣。徐州四國一郡,加將軍營中一萬精騎,亦足有十萬眾。何懼之有?”
“公台所言極是。”呂布撫掌而笑。心中再無芥蒂。
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終歸“車到山前必有路”。
甄都,太師府前裡道。
不其侯伏完,尚書令桓典,同車入府。
聞絲竹悅耳,笑語歡聲。隱隱從前堂傳出。
桓典這便問道:“太師宴請何人?”
“乃司州彆駕。”府吏答曰。
“原是刁子榮。”伏完笑道:“速去相見。”
刁韙,字子榮,彭城人。先為侍禦史,後與王琬、俱遭黨錮。複拜議郎,遷尚書。在朝有鯁直節。出為魯、東海二郡守。性抗厲,有明略,所在稱神。常以法度自整,家人莫見墯容(怠惰之色)。陶謙入徐,因故去職。待朝廷東遷,黃琬拜為司州牧,遂舉其為司州彆駕。
“善。”桓典欣然言道。
難得我輩中人,自當前去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