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收拾心情,這便回宮複命。
聞“三月上巳,二百萬斛米,換廣陵一郡”。呂布焉能不怒。
“將軍少安。”陳宮儘在掌握:“此乃卑下之計也。”
“哼!”呂布怒氣難消。
見陳宮來看。張邈這便代為進言,將前後諸情,娓娓道來。經由張邈潤色,呂布果然動心。
“既得袁術二百萬斛米,又可保廣陵不失?”
“然也。”陳宮擲地有聲。
事已至此,呂布唯先行道歉:“未及熟慮,布之過也。”
“卑下,不敢。”陳宮肅容回禮,不失臣節。
目睹全貌,張邈忽生慨歎。足智多謀,料事如神。得陳公台,福兮禍兮?
“如何施為?”呂布必有此問。
“可先遷州治,再移兵卒。待二十萬斛米到,此計成矣。”陳宮早有定計。
“依計行事。”見陳宮對答如流,呂布自毋需細問。
“喏。”
呂布這便命張邈,宴請胡毋班。商討交割事宜。
待張邈領命出殿。呂布這才發問:“長史之計,可彆有所謀。”
“將軍明見。”殿中無人,陳宮這才道破心機:“此計暗藏,杯弓蛇影·驚弓之鳥。陶恭祖一日不死,將軍一日難安。”
“嘶——”饒是傲世桀雄呂奉先,亦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換言之。此計包藏禍心,借刀殺人也。隻需廣陵兵禍驟起,城中陶恭祖,本是時日無多。再加城中兵馬,抽調一空。聞殺聲四起,必驚怖而亡。
話說,陶謙畢竟,乃前任徐州之主。即便退位讓賢,其影響力猶在。更加徐州官吏,多為陶謙任命。若陶謙一日不死,呂布亦難大刀闊斧,改弦更張。換用心腹屬吏。
於是,假袁術之刀,殺陶恭祖,以除後患。正是陳宮計中暗藏。
廣陵館舍。
絲竹亂耳,靡靡之音。
同為八廚,張邈並胡毋班,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邈請胡毋班,同去更衣。
期間,附耳言道:“將軍言,不日當遷州治入下邳。再遣百官隨行,調兵卒同往。待廣陵為空城。袁將軍,隻需遣偏師,不戰可勝也。”
胡毋班忙問:“何不與之?”
“你我兩家,分屬二侯。豈能如此行事。”張邈答曰。畢竟暗中結盟。若堂而皇之,交割城池,豈非令天下嘩然。
胡毋班亦知,酒後失言。
不及告罪。張邈又道:“卻不知,二十萬斛米,又當如何與之?”
“孟卓以為,該當如何?”胡毋班七分醉意,如何還能思考良策。
“何不,囤於一處,我自取之。”張邈試言道。
“願聞其詳?”胡毋班,必有此問。
“隻需,如此,如此……”張邈將先前陳宮所言,如實道來。
“妙……計。”胡毋班,熏天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