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不置可否。又問道:“曹呂二家,皆有盟約,如何得利?”
彆駕韓胤,亦進言道:“卑下,竊以為。呂布初領徐州,民心未附,軍心不定。急切發兵,恐難速決。王太師,何其急也。”
聞‘何其急也’。袁術遂問道:“‘非急太師,乃急將軍’。此言何意?”
群臣噤聲,皆不得而知。
袁術這便看向主簿閻象。
閻象答曰:“卑下以為。呂布之急,乃因陶謙未死。”
“哦?”饒是四世三公袁公路,亦不由驚呼出聲。略作思量,這便醒悟:“假某之手,而殺陶恭祖。”
“正是。”閻象從容下拜,舉重若輕。
殿中眾人,這才紛紛醒悟。此乃“借刀殺人”之計也。陶恭祖之所以久病纏身,臥榻不起。正因屢受淮南,兵臨城下,驚怖成疾。如今,早已成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必難逃一死。
呂布受三讓之禮。又豈能,逼陶恭祖太甚。然陶恭祖一日不死,徐州一日難以歸心。且王太師既已下令,此戰不可避免。呂布為求萬無一失,唯早日坐穩徐州大位。遲恐不及。
此便是“非急太師,乃急將軍”之深意。
群臣感慨之餘。如長史楊弘,彆駕韓胤,又起嫉妒之心。閻象才高智深,我輩遠不及也。
袁術輕輕頷首:“主簿,言之有理。”
長史楊弘,急忙進言:“陳宮設謀,假兩軍對壘,交割城米。亦有殺陶恭祖之意也。”
群臣交頭接耳,各自嗟歎。陳公台,果足智多謀,非常人也。若非王太師,急令攻曹。張邈不得已,道破天機。我輩仍蒙在鼓裡。
為人臣者,須知過猶不及,適可而止。
長史楊弘,急於獻媚。將閻象未言之言,脫口說出。我輩才疏學淺,技不如人,便也罷了。累及四世三公袁公路,被陳公台亦算計其中。豈非令袁公路難堪?
見袁術麵色不虞。正洋洋得意,長史楊弘,急忙收斂。這才幡然醒悟,言多必失,追悔莫及。
“為今之計,該當何為?”袁術強壓心頭怒氣,居高下問。
殿中百官,皆窺主簿閻象。
閻象正襟危坐,不置一語。
見殿中無人應答。袁術正欲點名閻象。然話到嘴邊,忽然改口:“許相,以為如何?”
阜陵王相,名士許劭,起身答曰:“呂布,傲世桀雄。陳宮,謀主之姿。二人可保徐州無虞。廣陵,戰之不易。”
如前所言。許劭天下名士,袁術頗為優待。雖未明言,袁術興兵必敗,然既“戰之不易”,何不避難從易:如約交割廣陵。不戰而取之,豈不妙哉。
袁術笑道:“許相之言,深慰吾心。”
毋需三月上巳。隻需春江水暖,便可興兵擊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