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穀,三百錢。出米七成。二百萬斛米,折八億五千七百餘萬鈔。堪比薊國一季獻費。先前,淮南失米,今由荊州補全。何樂不為。
袁紹這便言道:“劉荊州之意,某已儘知。待上稟天子,自有決斷。”
“大將軍明見。”宋忠再拜。
建業,太初宮。正殿神龍殿。
合肥侯崇儉,故太初宮不以奢華見稱:“宮無高台,物不雕飾。”
司空袁遺,尚書令劉巴,並“五曹尚書”鄧義、袁忠、袁沛、桓邵、桓曄,悉數在列。
大將軍袁紹,車騎將軍袁術,兼牧一州。素不在朝中。袁氏外戚,仰賴司空袁遺。合肥侯所信,首推尚書令劉巴。
畢竟天子製度。與諸如曹孟德、呂奉先、劉景升等群雄,多僚屬不同。江東,延續本朝,分曹治事。又以大將軍、三公錄尚書事,以為製衡。
將大將軍上疏,遍示群臣。
合肥侯,居高下問:“劉景升,何所慮。”
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得狂士禰衡密告,窺破二袁奇襲。數場水戰,略占上風。何以,饋米求和。
尚書令劉巴,持芴跽奏:“臣,竊以為。劉景升所慮,乃漢中史侯也。”
“尚書令所言,與朕相合。”合肥侯,亦有明主之姿:“呂布諸軍並進,虛張兵勢。乃以身做餌,誘曹孟德出兵也。甄都黨爭不除,關東一日無主。曹孟德,豈不知乎?”
“陛下,明見。”群臣拜服。呂布此來,非為攻城拔寨。乃為清君側,誅儘曹黨。待王太師總朝政,無人掣肘,關東始興。
“此戰可休矣。”合肥侯一聲慨歎。與其說,劉景升,懼後顧之憂。不如說,天下皆拭目,曹呂之爭,如何收場。若呂布得勝,王黨勢盛。若曹操穩贏,曹堂爭強。毋論,誰輸誰贏。關東時局,必有大變。一家獨大,於漢中,江東二家而言,絕非幸事。唯不分勝負,二黨相爭,於二家最為利好。
劉景升,早行休卒罷兵。乃行從壁上觀。謀定後動,為關東積勢也。漢中史侯,江東合肥侯,所思所想,皆如此這般。
甄都。
“天子十二門”之上西門,太保府前裡道。
一輛宮廷車駕,遠遠綴於隊尾。
車中一少年公子,掀簾窺探。見裡道,“還似舊時遊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不由咋舌。
“皆欲見太保乎?”
“正是。”
“所為何來?”少年公子,必有此問。
“奴婢,未可知也。”
“前過太師府,何以車馬稀?”少年公子又問。
“奴婢,亦不知也。”
“黃門令,非不知。實,不敢言也。”少年公子一語中的。
“陛下明見。奴婢,惶恐惶恐,死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