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內外兼修,何以稱王道。
《荀子》並入《五書》。可謂,實至名歸。
知曉薊王,處世之道。當可窺破,天下雄心。病灶需除,毒瘤必割。不過早晚而已。
言及荀子,必問家學。不料,荀氏八龍,慈明無雙。竟不在其位。
蔡少師慨歎:“必是心憂,荀氏千裡駒也。”
荀氏千裡駒,正是孤身一人,欲力挽狂瀾之荀彧。
“聞,荀彧乃家門翹楚。便是右丞荀攸,亦難比肩。”雙博士祭酒服虔,搖頭慨歎:“奈何,所投非人也。”
儒宗言道:“荀彧乃漢臣。入衛將軍幕府,隻因曹孟德亦是漢臣。”
“曹孟德漢臣否?”雙博士祭酒服虔,必有此問。
“未可知也。”儒宗答曰。
與會嘉賓,各自歎息。
甄都宮,承光殿。
董侯專開朝議。滿朝公卿,悉數與會。
“三月上巳將至,朕欲同公卿,泛舟東流水上。”董侯目視群臣:“不知可否。”
天子之所以有此問。乃因呂布入寇,關東擾亂。此時出城遊玩,唯恐不合時宜。
見滿朝公卿,無人先言。
太仆伏完,持芴進言:“稟陛下。甄都雖臨河,然呂鎮東,麾下鐵騎,其疾如風。衛將軍又出征在外。臣,竊以為。固守雄城,乃上上之選。”此言,看似老成持重,不偏不倚。實則,暗諷曹孟德無力逐呂布出境。隻好龜縮不出。累及天子,不能如願。
果不其然。
聞此言,曹太保冷笑出聲:“呂布,匹夫耳。不敢與敵,聞風四散。江淮梅雨將至,溝渠一夜水滿。北地駿馬,多生惡疾。不退,必亡矣。陛下毋慮。三月上巳,如常而已。”
“善。”董侯欣然言道。
董侯這便,趁熱打鐵。將上巳出遊之事,悉交曹太保安排。曹太保,自領命不提。
隻需大肆操辦,萬眾矚目。上可媚天子,下可絡吏民。曹黨更可趁機揚名。力壓王黨一頭。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
甄都風雨欲來,奈何滿朝公卿,仍渾然未覺。
見曹太保沾沾自喜,便有心腹進言:“需防王黨,洛陽舊事。”
言指,群雄兵進洛陽。彼時,亦是三月上巳。天子乘赤樓帛蘭船華雲號,滿載公主妃嬪,自濯龍園順下陽渠,入洛水。與曹孟德蓋海艦隊彙合,經大河,直達甄都舊事。
“無妨。”曹太保笑道:“王允豈能重施故計。且有我等,伴駕天子,不離跬步。大河上下,兼有我兒蓋海鬥艦。如何西去?”
“太保,明見。”心腹拜服。
曹太保,階上駐足。俯瞰王允,登車自去。
又起喃喃自語:“王子師,自詡純臣。又豈能,陰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