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乃臣從弟。”董重擲地有聲。
“可是董侍中。”董侯這便醒悟。乃侍中董承。自朝廷都甄,董承授侍中,侍從左右,出入禁中,與聞朝政。乃天子近臣。奈何位次董重,故不顯露。今日,董重舉董承。欲強外戚之勢,與曹氏父子相抗衡。
略作思量,董侯這便醒悟:“何人相授,大將軍可明言乎?”
“正是太皇。”董重不敢隱瞞。
原是永樂董太皇授意。董侯心生暖意:“朕,儘知矣。”
遂拜侍中董承,為安集將軍。假節出使徐州。
謂“一代新人換舊人”。王黨儘去,曹黨尚未補全。趁此良機,天子大肆籠絡,加封皇親國戚,亦是鞏固皇權之舉。
不其侯府。
先前,董太皇傳命敖倉港,薊國海市良醫,入府診治。更加禁中珍藥滋補。不其侯伏完,病情好轉。然整日長籲短歎,自怨自艾。
幸得發妻,陽安長公主,衣不解帶,侍奉榻前。奈何,良藥苦口,難以下咽。長公主,苦口婆心,不厭其煩。
不料伏完,今日竟賭氣,將藥湯打翻。
拾空碗,放於一邊。長公主出聲言道:“夫君,莫做小兒姿態。”
見伏完閉目不語。長公主又盛一碗苦藥,吹溫送至唇邊。
伏完左支右絀,又失手打翻。
接二連三,不識好歹。長公主終於動怒。如潑婦,翻身騎跨,連扇數記耳光:“三閭大夫已死,而(楚)國猶在。老物可憎,何煩僵臥!”
伏完雙腮劇痛,勃然怒起。將發妻反壓胯下。揚手作勢,卻遲遲不敢落下。畢竟長公主。豈敢以下犯上。然心中激憤,不得不發。“惡向膽邊生,怒從心頭起”。竟一不做二不休,撕碎衣裙,強行入體。
一場鏖戰,酣暢淋漓。
雲雨收歇。伏完心中積鬱,一泄而空,不藥而愈。
身下長公主,媚眼如絲,柔聲耳語:“夫君,老當益壯。牽乎家門,豈能束手待亡。”
伏完粗聲發問:“朋黨四散,何以作為?”
“王黨離散,尚有外戚,可為表裡。”長公主,猶在回味。
“董重?”伏完一笑嗤鼻:“一介弄臣耳。”
“自先帝崩後,何進、董卓、王允,三朝權臣,皆已亡故。然董重不死。”長公主耳語道:“夫君不可輕視。”
見伏完不語。長公主又言道:“壽兒今為貴人,明日當為帝後。夫君亦可為,外戚大將軍也。”
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若得天子扶持,董氏與伏氏聯手,再引呂布、黃琬、劉岱、劉表為外援。未曾不能與曹氏父子,分庭抗禮。
“公主,所言極是。”伏完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王黨式微,外戚可興。
如司州牧黃琬、徐州牧呂布,本就是王黨外援。而青州牧劉岱、荊州牧劉表,皆出漢室宗親。若能心向天子,足有一戰之力。為太師報仇,為家門雪恥。
伏完眼中恨意,一閃而逝。
大丈夫,當振作。
刀槍不及入庫,再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