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王竊以為,不出百年。五胡四夷皆向化。再無華亂。
卻不知。需集諸夏仙門之力,方能大成之玄素術。能否令薊王,益壽延年,長命百歲。若比穆天子,薊王有生之年,當可親見。
船宮爵室。
薊王攜後妃,歌舞助興,相聚正歡。自入漢土,涼意日甚。春末夏初,春衫夜寒。又加中單。披香博士多姆娜,亦陪坐側席。身臨其境,耳濡目染。多姆娜,薊宮儀,日漸精純。舉手投足,與宮人無異。薊宮霓裳華服,難掩異域風情。
美眸流轉,瀲灩欲滴。
薊王“和光同塵,與時舒卷;戢鱗潛翼,思屬風雲”。內聖外王,以自為方。相伴身側,如沐春風,熏熏然,層林儘染。心如鹿撞,總被一瞥驚鴻。待激千層浪。不覺心神俱醉,此情綿綿無絕期。
人前人後,浮想聯翩,無儘回味。似苦似甜。
誰人芳心暗許,暗動春心。
自以為,卑微無人覺。卻不料,已儘入秦後慧眼。“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
“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於一方兮,非主不依。”
敘利亞行省,上接條支,下連邊牆。足有千萬口之巨。若能為我所用,再得護火貞女,廣傳“女神聖諭”。羅馬帝位,我兒唾手可得也。
少頃。便有水衡都尉周暉,登船覲見。
薊王遂入金烏正殿。
“徐州海陵東,大江之中,彆有一(沙)洲。中分江水,南北並流。人稱‘扶海洲’,時見廣陵潮。臣遂命都水長周習,並衡官長王遷,‘破竹為籠,圓徑三尺,長十丈,以石實之。累而壅水’。今,便有廣陵大潮,亦不沒也。”水衡都尉周暉,娓娓道來。
薊王按圖索驥。方才醒悟,水衡都尉竟於長江入海處,築堤壅水,填海造田。圖中扶海洲,東西長八十裡,南北寬四十裡。周回約三百裡。堪比鬱洲山。
此洲,乃積沙而成。微浮於水,潮汐可見。本無從泊船,更不足立人。豈料,水衡都尉部,竟效薊國治水。竹籠填石,滿載而來。築環堤鎖水,高居於江麵。立港津,開溝渠,機關塔吊林立,工船往來不絕。將土石方料,源源不斷運來。堆土為丘,乃至洲成。
扶海洲,遊離於大陸之外。循例,當為水衡都尉所轄。
類比淮水入海,鬱洲山。長江入海,亦有鎖喉。
“何不早言。”薊王自南向北,金烏船宮過中山洲,便可至長江口。如今以遠在身後。
“主公勿罪。”周暉奏道:“臣亦方知。”言下之意,夜以繼日,足年施工。亦將將完工。
“原來如此。”薊王心領神會:“可是,中丞之意。”
謂“木已成舟”,“覆水難收”。先前,薊王與天子相約,築江表十港。今再造扶海洲,恐薊王不許,故先行築畢。
“正是。”周暉如實作答。幕府中丞,乃周暉上司。上官有命,下官當從。
“夫,運籌策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孤不如文和。”薊王乃將賈詡,比“吾之子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