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景公之歎(2 / 2)

劉備的日常 熏香如風 3860 字 8個月前

祖宗家法,士族壟斷。內忌外寬,弱國削藩。且令世家坐大。一言蔽之,現有體製。薊王本不該如此,薊國更不應如斯。若薊王行魚死網破,順昌逆亡,一將功成萬骨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曆經千辛萬苦,生死兩難。有誌者事竟成,便也罷了。

正因,兵不血刃,舉重若輕。應運而生,造化使然。隻可用“天命”,方足道載。

薊王天生,不可以常理度之。

既是天命所歸,非人力可敵。

“順天者存,逆天者亡”。亙古不變之至理也。

如何能不令,天下不軌之徒,驚恐莫名。

北宮初夏,暖意未消,暑熱未起。遠非北天竺暑熱難耐,一日數浴可比。迎風館中雲霞衛,日漸顯懷。王太後有命,萬勿輕動。一切衣食起居,皆另起爐灶。精益求精。

薊王有言在先。王家有喜,宗親四鄰,置辦流水長席,不可多過百錢。百官上帖為賀,亦成慣例。薊王專修東宮溫德觀,以存“百子賀帖”。賀帖多書金玉良言,更有佳句頻出。薊王新置溫德博士,為諸王子啟蒙。

溫德,文治之德也。乃出《國語》:“有武德以羞為正卿,有溫德以成其名譽。”

溫德博士與披香博士秩同。多由後宮妃嬪並少府女官兼領。諸王子,未入王子館前,皆於此處,研讀百官帖啟蒙。

薊王家為子女,可謂費儘心機。不求學以致用,但求學而無用。

學而無用,方能明以照奸。

四月中。長塗二龍,二處兵法。新任鎮西將軍劉繇,率京畿營士,順下大河,經鴻溝入淮泗。鎮北將軍劉岱,率翥鳳艦隊,順下大河之尾。逆入淮水,借道徐州。

不出三日,鎮南將軍劉表,命荊州水軍,出夏口,直撲淮南。另有鎮東將軍呂布,命徐州水軍,同擊袁術。四家聯軍,十萬之眾。呈四麵合圍之勢。

袁術早有準備。依靠山高水險,扼斷要衝。麾下大將,依山下寨,傍水紮營。寸土不讓,與四家聯軍對壘邊境。

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互有攻防,兼有勝負。

袁術居中調度,方寸不亂。淮南群臣,上下一心。足可自保。淮南精卒,論戰力,猶在荊州兵上。略遜於徐州精騎。大將張勳、紀靈,皆可獨當一麵。另有健將數員。若非呂布轅門射戟,廣陵恐被紀靈所破。便是明證。

襄陽,荊州牧劉表府。

“袁紹必不助也。”軍師祭酒禰衡斷言。

“哦?”此語,頗出劉表所料:“軍師,何以知之。”

群僚多以為。四家齊攻,淮南告急。江東大將軍袁紹,必不會坐視不理。將兵渡江來援,則荊州無憂矣。問計群臣,不料禰衡,語出驚人。

“謂‘此一時,彼一時也’。”軍師祭酒禰衡,卻有真知灼見:“時,合肥侯孤身過江。江東皆屬揚州牧劉繇,交州士燮亦未歸心。故為防腹背受敵,袁術竊據淮南,以為江東藩屏。今,江東悉平,袁紹又析廣州。欲取荊南之心,昭然若揭。明公不可不防。”

“善。”劉表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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