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書報尚書台。天子問政司空。卻未得曹孟德應允。究其原因,二雄乃出王太師公府,與曹孟德父子,離心離德久矣。今若命二雄之一,戍守河東。不啻養虎為患。
“卑下以為,不然。”聞司空心中所患,程昱諫言道:“明公曾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然今之時勢,可比先秦,‘秦韓之地形,相錯如繡。秦之有韓,若木之有蠧,人之病心腹’。二雄屯於甄下,乃明公心腹之害。不若,先養之於‘臥榻之側’。待心腹之疾皆愈,再圖之不遲。”
言下之意,“兩害相權,取其輕”。與其放在甄下,諸多掣肘。不若外放,待一統朝野,再除群雄之禍。且如荀彧所言,隻需除徐州呂奉先,關東當無人可當曹司空。
公孫二雄,可比長塗二龍。絕非六雄之對手。
曹孟德問:“如此,公孫二雄,何人為宜?”
“公孫伯圭。”程昱言道。
“善。”曹孟德,這便定計。
擇吉日,命右將軍公孫瓚,出鎮河東。左將軍公孫康,出鎮泰山。行調虎離山。將公孫二雄,悉遣出甄都。
至此。甄都城防,皆歸司空所握。如司徒伏完、尚書令桓典等,太師餘黨,漸成孤臣。雖有諸多外援,然朝中已無一兵一卒。更無人可用。
曹司空,一統朝野,指日可待。
臨鄉,薊王宮。
自上元、雲華二妃,誕下麟兒。王宮二次嬰兒潮,日益臨近。如梁姿、白微,並雲霞姬,多身懷六甲,日漸臨盤。
薊王自遠征北天竺,凱旋而歸。便居中守正,修身養性。開疆拓土之紅利,正勢如奔雷,滾滾而來。胡椒、合香、金銀珠玉等,海西名產,紛至遝來。
五百城港,日有千帆往來,遂成慣例。
月中,水衡都尉上表,頓遜海渠,鑿穿在即。時薊王與頓遜五國相約,海渠鑿穿之日,便是興兵伐扶南之時。扶南女王柳氏,已募得諸多傭兵,可為先鋒。
討伐扶南,毋需薊王大駕親征。薊王有意,命嶺南都護府,全權領銜。
效仿西域、漠北,賜支,薊王欲擇良才,拜嶺南將兵長史。
眾所周知,西域將兵長史為杜畿,賜支將兵長史為傅燮。皆是幕府重臣。漠北將兵長史,乃沒鹿回部大人子竇賓。乃出漠北部落少主。循例,嶺南將兵長史,或出十夷王部。
薊王專開朝議。命群臣,集思廣益,舉薦賢良。
“臣,舉一人。”南閤祭酒許子遠,奪人先聲。
許子遠足智多謀,自守南閤。知人善用,頗有功勳。深得幕府上下所敬。且與陳孔璋,相交莫逆。為時人津津樂道。果然南橘北枳。明主座下,必出良臣。
“子遠,所舉何人?”薊王雖有此問,然心已篤定。許子遠所舉,必無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