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外國朝者,屬國、方國侍子,則覲見二宮太皇,於西宮皇英殿。二宮太皇,代漢廷朝見番邦使節。正當時宜。如此,薊王便無僭越之嫌。
須知。屬國、方國侍子,乃都護府所轄,並無不可。然與漢室諸侯間,邦交不同。番邦、外國朝者,雖亦與薊國締結邦交,然出使必是漢廷。薊國為大漢一藩,斷不可越俎代庖。切記。
得薊王家厚待。二宮太皇,自與有榮焉。
同食鶩角黍,佩蒲艾香囊。
餐畢,薊王請二宮太皇,三王太後,移駕。待迎回三後,王駕出殿。攜百官車駕,出北宮門。待中郭裡道,車駕依次入列。繞行南郭禦道,浩浩蕩蕩,直下南港。
薊國貴北。王駕出北宮門。北郭,皆高官府邸。百官親眷車駕,依次入列。待繞行中郭一圈,再出南門。各方車駕,皆已就位。
至於,南港十夷王邸、樓桑蕃邸、長安五十五國邸、泉州東瀛列國邸之使節,早入城列隊。諸國主,則先行前往南港大營,恭候薊王登台。無需舟車勞頓,入城列隊。
薊王攜王後,並坐王駕。二後,對麵而坐。
薊王挑簾窺天,果見彤雲密布,風雨欲來。
公孫王後,柔聲寬慰:“夫君,既命將作寺,另備引火之法。料想,當無礙。”
薊王笑答:“然若,天不遂願,亦難自圓。”
雖知“儘人事,聽天命”。然端午初立,自當儘善儘美。若天公不作美,必遭有心之人非議。更有甚者,甄都、漢中、建業,皆行端午之禮。叔侄三人,同欲親鑄陽燧。爭鋒之心,昭然若揭。
若天上無光,豈非不美。
秦後亦寬慰道:“夫君毋慮。‘得道多助’,上天必有所應也。”
聞甘後有孕,秦後亦多豔羨。秦後三嫁,共生三子。然薊王子,隻得其一。仍可,再誕二麟兒。薊王欲中分羅馬,為東西二國。若生二子,東西羅馬,皆為白帝之子也。
薊王心牽天象。
百官隊列,眾國老亦在所難免。國老皆為海內大儒。陰陽五行,天人感應,深信不疑。薊王立端午之禮,好比“禹鑄九鼎”,“泰山封禪”。
用後世話說,立旗之舉。
若天不遂願,於國祚不利。薊王三興,必有妨礙。
饒是儒宗,亦不時掀簾窺天。心中忐忑,可想而知。謂關心則亂。國老重臣,與國休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興炎漢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繞行九龍桓表時。百官無不,念念有詞。
自鳴鐘響,城港可聞。
本該天光大亮,然卻鉛雲密目。
臨鄉上下,皆心情沉重。
時不我待,儀軌如舊。
薊王人君南麵,喜怒不形於色。不出片刻,南港近在咫尺。
便有橫海將軍黃蓋,攜水軍諸校,堅甲利兵,旌旗如林,列隊出營。
“擂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