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掃先前,客軍孤城,仰人鼻息。
“矯詔已出,又當何為?”呂布居高下問。
陳宮,謀主自居。自當責無旁貸:“卑下,竊以為。將軍從壁上觀,不日當有定論。”
“也罷。”素知陳宮為人,呂布亦不多問。
府議罷。麋竺又舟行淮水,順下射陽。
自伏波將軍陳登,任廣陵太守,遂移治射陽。近射陂地利,是其一。避江東鋒芒,為其二。扼中瀆入淮,防青州猛虎,乃其三也。
射陽縣,匡琦城,伏波將軍治。
麋竺入府,與陳登對飲前堂。麋竺乃東海豪商,廣泛交遊,四海親朋。除與陳元龍結交。徐州屬吏,皆多走動。更加,獻鬱洲山於薊王,充作其妹嫁資。終歸“富在深山有遠親”。且呂布凡有所命,必傾力而為。故徐州上下,皆無可指摘。
對飲前堂,不避耳目。亦出君子磊落之交也。
“陳公台,計將安出?”麋竺心存此問。
“引薊王大軍南下,是其一也。離間六雄,為其二也。”陳元龍答曰。
麋竺求問:“元龍,且明言。”
“矯詔傳檄,共討曹賊。六雄雖不應,薊王當應之。”陳元龍答曰。
“元龍所言是也。”麋竺又問:“何間六雄?”
“江東猛虎,入主青州,與曹孟德,素交好。矯詔既出,猛虎離心也。”
麋竺這便醒悟:“陳公台所患,孫堅助曹。”
“然也。”陳元龍答曰:“竊以為,聞矯詔,呂將軍必起兵。”
“原來如此。”麋竺撫掌而歎。陳公台,欲敗曹孟德之心,雖曆久,而彌堅。
六雄,各牧一州,各為其主。待刀兵一起,必亂戰一處。生靈塗炭,血流漂櫓。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叔侄三人,民心儘失。薊王三興,不可逆也。
襄陽,鎮南將軍兼荊州牧,劉表府。
“軍師,何出此言?”聞遣使言和,劉景升,居高下問。
禰衡答曰:“甄都有變,六雄將亂。袁紹久戰而不能勝。大軍孤懸荊南,江東守備空虛。需防二虎過江也。”
“二虎過江。”劉表遂會其意:“青州孫堅,徐州呂布。”
“明公,明見。”禰衡指點江山,名士風範:“曹孟德與董氏外戚,斷難苟全。曹孟德欲誅董氏三族之心不減。天子焉能不‘援之以手’。彼時,君臣離間,可比董卓之亂也。”
“軍師所言是也。”禰衡將曹操比作董卓,劉表如何能不醒悟。
彼時,關東大亂,六雄紛爭。江東空虛,必為人所乘。袁紹雖好大喜功,然終歸位列六雄。孰輕孰重,焉能不知。
心念至此,劉表遂遣使江東。
欲求二家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