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在殿中。”董承如實作答。
“何時脫身。”
“便在詔獄。”
一切皆不出,曹孟德所料。
因董承家小,俱下詔獄。守備森嚴,閒人莫入。故史夫人,自作聰明。先見曹孟德。假近身施術為名,得司空印信,潛入詔獄。於董氏一門,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行移花接木。將董女並食母,遣送出獄。本以為,活命大恩,董承家門,無以為報。必不會走漏風聲。豈料,“強中自有強中手”。雕蟲小技,早被薊國謀主窺破。
荀攸傳書荀彧。雖“當局者迷”。然荀文若,又豈是泛泛之輩。才有,曹孟德,此時此刻,與董承當麵對質。
事已至此,曹孟德已知大概。
端午刺客,非出董承本意。乃史門弟子,栽贓嫁禍。
如何將計就計,最大得利。方是,重中之重。
曹孟德遂言道:“將安集將軍,舉族下獄。”
“喏。”便有如狼似虎,衛將軍營士,將董承押下大殿。
不由分說。曹孟德,抱拳請命:“請陛下移駕。”
黃門令左豐,遂請天子下階出殿。
“明公。”安頓好內外諸事,禦史中丞荀彧,司空司直程昱,聯袂來見。
“依計行事。”
“喏。”
血戰二日。甄都宮破。
曹孟德將二董舉族下獄。禁天子於禦苑。稍後,空置大位,於承光殿中,專開朝會。
此時,大局已定。百官,皆出曹黨。同仇敵愾,夷董氏三族之聲,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妄言廢立天子。
任憑百官唇槍舌劍,口之筆伐。曹孟德,正襟危坐,不置一語。
禦史中丞荀彧進言。先張榜安民,再傳書河北。二董之事,從長計議。此乃緩兵之計也。
曹司空言善。
至於,甄都天子,是否下《罪己詔》,退位讓賢。暫無定論。甄都之變,震驚海內。甄下人心惶惶,豈是一道榜書,能夠安撫。
甄都,司空府。
先觀江東合肥侯手書,再看董太皇診籍。饒是智多如荀彧,亦始料不及:“不料,董太皇,竟有此謀。”
曹孟德,齜牙一笑:“‘城上金烏’,‘河間姹女’。董太皇,‘賣官求貨,自納金錢,盈滿堂室’。永樂積銅如山,猶不知足。竟欲行‘魚目亂真珠’,竊奪大漢江山。夷三族,可乎?”
“卑下,竊以為,當素告薊王。”程昱進言:“隻需與董太皇,對簿靈光大殿。天子真偽可證。”
“不可。”曹孟德,另有計較:“當先傳書南陽。”
“明公之意,先告史侯。”程昱這便心領神會。
“然也。”曹孟德眼中,一閃戾芒。
荀彧心似明鏡,卻無言以對。
如黃門令所言。董侯真偽,尚無定論。焉知,何後所截童子,非出王美人。料想,薊王亦如此想。然史侯,親見合肥侯手書,必信以為真。
隻需身入甄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