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提劍反殺,奈何蹄聲四起。
援軍至矣。
四目相對,欲哭無淚。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張讓、趙忠,唯有伏地乞降。隻恨功虧一簣。
西宮皇英殿。
聞薊王求見。董太皇前殿相見。
薊王先呈史侯布告,再呈合肥侯手書。
事已至此,董太皇亦無從遮掩,唯垂淚不止。
薊王輕聲相問:“其父何人?”
董太皇得聞,哭聲更甚。卻似有萬般顧忌,不願提及。
“聞關東皆傳,乃永巷良工唐七。”薊王言道:“然,唐七浮屍,乃史渙所殮。此人天宦,雖竊永樂積銅,如何能盜太皇貞絜。事已至此,太皇何不明言。”
“王上,毋問也。”董太皇,閉口不言,如之奈何。
畢竟為人臣。卑不謀尊。董太皇,不願開口。薊王,亦不可逼迫太甚。若害董太皇,自尋短見。罪莫大焉。
隻是。若董侯坐實,非出漢室。薊王縱有心保全,奈何師出無名。
見薊王,束手無語。
董太皇,強忍悲痛,泣聲言道:“王上天生。漢室三興,茲事體大,不容失矣。”
“太皇,珍重。”薊王自去。
甄都宮,承光大殿。
百官早已列隊齊整。奈何“天子”,遲遲不出。
三公之列,曹司空,垂拱而立。百官竊竊私語。
受禪之禮,董侯不可或缺。
試想。二董之罪,尚無定論;董氏一門,生死未卜。董侯豈肯,輕易就範。比起曹黨心憂,司空無從收場。百官之中,仍有忠良,冷眼旁觀。
有頃。甄都天子,儀仗齊整,服飾鮮明,冠冕臨朝。
曹司空,領百官叩拜,見禮如常。
待董侯坐定,百官就位。
黃門令左豐,代天子宣《禪位詔書》。
此時此刻,承光偏殿。
史侯儀仗,早已就位。隻待黃門令,詔書宣畢。便移駕大殿。即位九五之尊。奈何,心中急迫,詔書冗長。
史侯,心急如焚,如坐針氈。
便在此時,忽心生一念:“史夫人,何在?”
便有心腹答曰:“未可知也。”
心中不安,一閃而過。史侯,略作回想,這便了然。必是聞,夜審二董。唯恐有失,史夫人,潛入詔獄窺探。
再思,今日大典。史夫人,雖為食母。然滿朝公卿,眾目睽睽,亦不宜露麵。
史侯,這便心安。靜待詔書宣畢。
受禪儀仗列隊,偏殿人滿為患。再加暖風徐來,史侯身披天子冕服,處久發汗。
熱氣氤氳,暗香浮動。
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正欲思,異香何所出。
便在此時,忽聞黃門令左豐,高聲唱報。
“天子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