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立麟子,漢中、關東,一統也。”合肥侯,語透悔意。傳書過江,乃為離間二侯。不料,弄巧成拙。史侯真偽,更始料不及。
“二侯具廢,麟子即位。”江東大將軍,袁紹言道:“薊王三興矣。”
此言一出,百官嗟歎。
麟子應運而生,種出薊王。已是人儘皆知。且薊王先造甘泉,再築阿陵。易縣為京,水到渠成。即便天子不立於,薊國之中。河北鄴城,足可為都。
薊王兵不血刃,定鼎神器。大河上下,皆為薊王所有。待剪滅群雄,必揮師過江。彼時,二袁可擋薊王乎?
合肥侯,心中挫敗,可想而知。
司空袁遺,言道:“曹孟德,必與驃騎大將軍張濟,相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合肥侯心中一動:“先前,曹孟德說董侯,遣張濟出屯南陽。莫非,早有計較。”
尚書令劉巴,慨歎出聲:“陛下,明見。”
“唉——”事已至此,合肥侯焉能不知。
大將軍袁紹言道:“陛下毋慮。待臣攻取荊南,當可與曹孟德,會獵江東。”
“善。”合肥侯欣然言道。憑長江天險,與麟子對壘,乃唯一可行。本想逆襲關東,怎奈,數日之間,形勢急轉。穩守江東,偏安一隅,亦稱艱難。
事不宜遲。合肥侯遂命大將軍袁紹,厲兵秣馬。以備,擇日發兵。
話說。長江之上,有江東猛虎孫文台,攜飛雲艦隊,往來遊弋。合肥侯豈敢,輕舉妄動。薊王命四鎮發兵,除遠離甄都,亦有隔斷江東之意。
甄都宮,承光殿。
黃門令左豐,伴駕董侯,舊地重遊。
董侯雖年幼,然曆經宮變,似一夜長成。
“聞,先帝神應。”董侯矗立殿中,仰望天子大位,乎生望而卻步。
“奴婢,亦有所聞。”左豐躬身答曰。
“聞史侯,乃出史道人。”董侯感同身受。
“奴婢,亦有所聞。”左豐恭敬如舊。
“薊王欲立麟子乎?”董侯出口,語氣依舊。
見少年天子,小小年紀,便已心生倦意。黃門令左豐,忽憶多年前,與薊王同乘一舟,巡視臨鄉封邑。彼時,見督亢大澤,百裡汪洋,無有白地。唯恐盛怒之下,被劉備溺斃。左豐亦如,董侯這般,孤苦無依。
“薊王未必。”左豐隨口一答。
“何出此言?”董侯亦隨口一問。
“‘關東僻陋,託大河之上,麟子年幼,不習國家之長計’。”左豐答曰:“王上就國,居中守正。以待三興。必不願,臨朝稱製。豈讓麟子,獨身南下。”
聞此言。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聖主不乘危而徼幸’。”董侯輕輕頷首:“黃門令,所言是也。”
試想。曹司空必不肯遷都河北。薊王亦不舍麟子南下。更加,關東群雄並起,漢中遠未歸心。薊王豈能將麟子,置於群狼環伺之險境。
黃門令左豐,寬慰道:“奴婢,竊以為。漢家天子,必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