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冰凍。”馬元義答曰。
“與豆腐何異?”宋奇望文生義。
“乃百果所釀。”馬元義答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宋奇言道:“今漢又出,淮南(王)劉安乎?”
事不宜遲。宋奇遂遣人,入宮傳書。宮中黃門內官,自會依計行事。朝野內外,太平道細作,皆知“侯公子”,卻不記宋奇。便如永巷令徐奉等,中常侍。亦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如此行事,自當萬無一失。
果不出宋奇所料。複爵終未如願。
前漢陸城侯,今漢不過十裡亭侯。憑獻“果仙凍”之功。天子歡喜下詔,唾手可得。奈何三番五次,皆有人代為進言。陛下,異樣忽生,不厭其煩。區區亭侯,何必勞師動眾。眾卿所欲,朕偏不予之。
洛陽,上林苑。
聞掖庭令畢嵐,車駕入苑。鉤盾令宋典,急忙趕來相見。
先帝未崩時,曾使鉤盾令宋典,繕治南宮。又使掖庭令畢嵐,鑄銅人四列於倉龍、玄武闕。又鑄四鐘,皆受二千斛,懸於玉堂及雲台殿前。
後三帝更迭,二宮驚變。洛陽宮室,多有損毀。薊王命函陵令魯肅,代為修繕。二人亦多有勞。年初,薊王傳命。改造離宮彆苑,為北天竺諸國主寢宮。二人又各自受命,兢兢業業,不曾怠慢。
“吾命休矣。”二人相見,掖庭令畢嵐,悲從心起,涕泗橫流。
“何以至此。”鉤盾令宋典驚問。
宋典、畢嵐,乃碩果僅存,十常侍。洛陽屢興兵禍,中常侍凋亡殆儘。十萬黃門,碩果僅存。二人,能苟活於亂世。實屬難能可貴。
掖庭令畢嵐,涕泗相告:“王太後相召,豈有命乎?”
“莫非,薊王太後。”宋典又問。
“然也。”畢嵐淚流不止,驚怖莫名。
“王太後,從未上洛。亦不識我等。何故加害?”宋典所言,句句屬實。
“必出太皇之事也。”畢嵐脫口而出,又幡然醒悟。不在細說究竟。
宋典心中一動:“莫非,先帝神應?”
畢嵐雖閉口不言。然眼神已說明一切。
“董侯,真乃太皇所出?”宋典亦知事大。
“實不知也。”畢嵐心慌意亂,隻顧搖頭。
“蟾宮折桂?”宋典竊問。
“嘶——”畢嵐雙目大睜。竟驚厥昏死,萎靡餘地。
宋典急命苑中小黃門,尋良醫診治。又代為傳書河北。言,掖庭令畢嵐,突發惡疾,臥榻不起。乞王太後,寬限時日。
魯國都,相府。
日暮沉西,香爐灰燼。
魯相宋奇,悠悠回魂。
前情往事,曆曆在目。王太後傳召,不敢不去。
畢竟,其妹宋皇後,今為宋貴妃。為薊王誕下麟兒,聞又有身孕。若抗命不遵,恐延禍宋貴妃母子。恰逢甄都之亂,先帝神應。史董二侯,身世撲朔迷離,各自存疑。
此番薊王太後傳召,必有所指。
昔日行事,恐大白於天下。
我一人,死不足惜。累及小妹。九泉之下,如何見父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