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具軌乎?”東女國主追問。
“然也。”女國知無不言:“主上已命五尹十守,五十二令,營造軌路。”
“無懼盜乎?”東女國主,必有此問。
“軌路千鈞之重,金石之堅。何以為之?”女官柔聲答曰:“鄙國,‘百姓富,民恒一,路不拾遺,國無獄訟’。何患之有?”
“所言是也。”東女國主信服。即便,順延馳道,連通城港。季漢路政,堪稱完備。五裡一郵,十裡一亭,三十裡一置,車馬不絕於道。眾目睽睽,如何行竊。
且說,鐵軌沉重,非人力可及。即便合力盜取,苦無器械,如何切割。何況,五家聯保,十戶連坐。一人盜竊,累及四鄰。凡有,作奸犯科,進爵中斷,何苦來哉。
數月不見,北都又有新氣象。過街天橋,臨街覆道,與縱橫街巷。共組立體交通網。商肆二重、乃至三重,皆可經由飛閣,彼此連通。無需上下天梯,穿街過巷,便可淩空直達。
“此(飛)閣何名?”扶南女王,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鵲橋’。”伴駕女官,答曰:“應仲遠《風俗通》曰:‘織女七夕當渡河,使鵲為橋。’因名之。”
“七夕當渡,使鵲為橋。”柳氏以己度人,甘之如飴。身入季漢家門,福祿無儘也。
和蕃之禮,乃出邦交。三女主此來,斷不可怠慢。
皇上攜百官,降階相迎。共入靈輝大殿。隆重禮節,為女王接風洗塵。
待賓主儘歡,後再送南宮鳳梧館安居。翌日洗漱更衣,再行季漢宮儀。
恭送皇上移駕,百官自歸。於南宮之上,俯瞰百官車駕,魚貫出宮。再觀北都三郭,內外京華。扶南女王柳氏,此時忽起望而生畏。
先前若親眼得見,還敢求入家門否?
西宮,增成殿。
皇上罷筵後,入殿問安。
稍後,便有三女王,並各自媵從,診籍呈報。
太皇範太後,細細觀瞻。見諸女雖出徼外,蠻荒之地,然能守身如玉,實屬難能可貴。尤其扶南女王柳氏,自幼流離失所,苟活於頓遜女市。本以為,必嘗儘淒苦,飽受淩辱。不料,潔身自愛,清白未損。
太皇範太後,亦去心憂。
天宮綿延子嗣,太皇範太後,累日無休。皇上骨肉,太皇範太後,視如己出。不等子嗣長成,三載歸期先至。季漢,家國天下,“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致廣大而儘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
皇上君流,太皇範太後,臨朝稱製。太上宮府,公卿就位,吏治健全。何愁,季漢不興,天下不定。皇上此行,後顧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