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他們怎麼也不休息,跟木樁似的站在這裡啊?
骨離的目光掃了過來,“得,又進來一個。”
綠茵趕緊地跑到紅袖身邊,撲通一聲跟著跪下了,緊張得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害怕得心跳如鼓。
這剛進來就被鎮陵王的侍衛發現了,她們是不是必死無疑了?
骨離和骨影也是無奈得很。
他們今天晚上是被罰站的,王爺一向是說一不二,讓他們整夜罰站那就是罰站,一點折扣都不可能打。站在這裡,外頭前後三道細碎的女子腳步聲他們哪裡沒聽到?
早就已經知道了好嗎?隻不過他們正罰站中,想著有什麼事兒先不管了,沒有想到這兩個丫頭膽子倒挺大,竟然跑了進來,人都沒看清楚就朝著他們嘭地一聲跪下了,還嚇得瑟瑟發抖。
敢跑進來,還抖什麼?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做什麼?”骨影問道。
紅袖之前是咬牙發了狠,不顧一切跑進來的,憑著一股勁豁了出去,但是一進來看到人她這股氣一下子泄了大半,想到這裡是鎮陵王住的地方,想到自己真的主動撞到了鎮陵王眼前,她的恐懼就一下子從心頭升了起來。
害怕,怕得牙齒都幾乎在打顫。
大晉令人色變的鬼王啊。
門主夫人洪氏都被他一點不留情地砸了掉了門牙,現在嘴唇還是腫的,她不過是一個舞姬而已,他若是要她死,就跟輾死一隻螞蟻一樣,估計眉頭都不用皺一下的。
跪倒之後她才發現這兩人是鎮陵王的侍衛,鎮陵王並不在。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敢起身了。
聽到骨影的問話,她顫著聲道:“大、大人,奴婢叫紅袖,是仙歧門歌、歌樂坊的舞、舞姬......”
一句話她說得斷斷續續,骨離聽得翻了個白眼。
“你口吃?”
“奴婢,沒有口吃。”
“你呢?”骨離看向綠茵。
綠茵也是怕得要死,但是現在鎮陵王不在,好歹是能夠說出話來,“奴婢叫綠茵,也是歌樂坊的舞姬。”
“你們這個時候進來乾什麼?”不是跟著另一個女的去後院那邊?
紅袖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些,一咬牙,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奴婢有事求見鎮陵王!”
綠茵差點暈過去。
她還真的要見鎮陵王!媽呀!她覺得很害怕啊!
......
月上中天。
山風漸冷。
火堆裡有樹枝被燒斷了,輕輕啪地一聲,卻讓錦楓嚇了一跳,一下子醒了過來。
她稍微坐直了些,四望環顧了一眼,雙手抱胸瑟縮了一下,轉頭看向雲遲那邊,卻見她倚坐在原處,像是一直都沒有動過,還是之前的姿勢。
眼睛蒙著白布,氣息沉穩,一時間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但雲遲卻聽到了她的動靜,輕轉過頭來,輕聲問道:“楓姨怎麼了?”
錦楓沒想到自己隻是被驚醒,並沒有發出聲音,雲遲都能夠聽到她的動靜,心裡又暗自讚歎她的耳力。
她挪過去了一點,小聲問道:“小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比之前冷了好多?”
不自覺時,她偶爾會忘了兩人的約定,又叫她小小姐了。雲遲也已經懶得糾正她的稱呼,她抿了抿唇,點了點頭:“的確是氣溫驟降。”
六月天,雖說山裡夜間會比較冷,但是剛才吹來的那陣風,確實是陰冷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