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是哪一種,現在柴叔跟她搶著要吸引那條屍血蠱的注意力,說明這個人的確是心地很善良的。
“你彆動,彆影響我。”她低喝了一句,手裡將錦楓那支發簪緊緊地握著。
她要在那條屍血蠱朝自己撲來的時候就把它的頭給釘中。
還沒有吸足血的屍體血蠱那麼小,其實就跟一條小頭繩那麼大,要釘中它,談何容易?何況她現在的眼睛還是這樣子。
要是在她眼睛正常,視力正常的情況下可能還有把握。
但是現在......
慶幸的一點是,至少現在不需要隻釘住屍血蟲的眼睛,因為不怕它把頭部鑽進身體裡去。
可是,那麼細小又一直扭動的蟲,要釘中也實在是太難了。
不管怎麼樣,拚一拚吧。
迎難而上,在困境中找生機,往往更加能夠激起雲遲的鬥誌。
她一向是如此的。
雲遲說那句話的時候氣勢逼人,恍惚間讓他以為是在麵對主子,有著無比的威嚴,因此柴叔不敢再動,也不敢再開口。
他緊緊地盯著雲遲,也緊緊地提起了心,等著那條屍血蠱蟲爬出來。
現在他們隻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根本還不知道它具體在哪裡,因為屍血蠱蟲既然之前能夠躲起來準備偷襲,說不定早就已經從剛才那具屍體上偷偷地爬走,是鑽到彆的地方了。
它很有可能跑到彆的角落去,然後又悄悄從他們後麵冒出來。
屍血蠱真的是令人防不勝防。
何況,這裡雖然有油燈,但是光線昏暗,隻是那麼一條細小的長蟲也是難以看清。
最讓柴叔覺得心驚的是,這姑娘明顯有嚴重的眼疾,估計也就勉強視物,隻能讓他幫著看清楚一點了。
墓室裡一片寂靜。
這種寂靜就像是化為實質的壓力,重重地壓在了他們心頭上,讓他們的額頭上不一會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種時候就像是閻王已經站在了他們背後,隨時會揮動手中的鐮刀收割他們的性命。
誰也不可能泰然若素。
但是在柴叔看來,這個小姑娘的膽識已經遠勝於他以前見過的所有女人,不,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可以說,除了主子,他就沒有見過膽子這麼大的。
而且,她怎麼知道他的名字?難道說她是主子派來的?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此時的柴叔完全沒有想到徐鏡還活著。
汗水從他的脖子裡滑了下去。
那條屍血蠱蟲竟然還未露麵。
柴叔卻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
事實上,就算雲遲不來,他也差不多隻能支持到現在。雙腿的傷在這樣的陰冷潮濕裡越來越疼,他終會因為撐不過而無法憋氣太久。所以,在雲遲來之前,柴叔其實已經做好了必死的心理準備。
就在他一口氣堅持不住吐出來時,耳邊突然響起輕快的歌聲。
柔和中帶著點兒輕快,就如同十歲小丫頭看到了喜歡的花兒爭相開放,有粉色的小蝶正翩翩繞著花兒飛,小姑娘歡快喜悅的輕喃一般。
沒有詞隻有調,似是隨意哼唱起來,但是又好聽得讓人不自覺地沉醉。
她這個時候怎麼哼起歌兒來了?
柴叔有些愣了。
實在是有點兒想不明白。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他已經憋不住氣了,大口地濁氣吐了出來,那條屍血蠱也在前麵一具屍體中冒出了一個頭,可是,屍血蠱蟲卻好像沒有發現他似的,一下子就朝雲遲飛竄了過去。
來勢如電!
因為極快,那條細長的蠱蟲甚至成了筆直黑箭一般,朝雲遲疾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