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讓她知道了,柳九指也沒有再隱瞞。
裴青,他還是信得過的,能得裴青如此寵著,連自己寢室都留她下來,不是一般的侍姬身份。
也不知道盧婉兒和采月是怎麼想的,竟然會以為這個雲姑娘在他們公子眼中隻是侍姬。
雲遲若有所思。
“十年了啊。”
柳九指看著應該是三十七八,那這便是在他二十七八歲的時候碰到的。
“那柳管事在驚雨閣做了多少年?”
“九年。”
也就是說,當年他出了事之後就找到了裴家,進入了裴家做事,一來找個安身之處,二來也避著江湖紛亂。
沒有想到一眨眼九年過去了。
“九年了啊,還沒有出什麼事,那柳管事的生活很是清苦很規律啊。”雲遲說著還有些揶揄地瞟了他一眼,“想必柳管事也不去花街柳巷吧。”
柳九指微窘。
這位雲姑娘說話還不單單張揚呢,這......
“有事就說,關心那些做什麼?”晉蒼陵微帶些警告地瞥了雲遲一眼。
這女人在他麵前無恥也就罷了啊,關心著彆的男人去不去花街柳巷做什麼?
雲遲衝他扮了個鬼臉,然後表情一收,對柳九指道:“我會問這個當然是有原因的。柳管事應該感謝他自己不是喜歡醉眠花叢之人,否則早在兩三年前應該已經一命嗚呼了,不過,即便是如此,柳主管應該也隻能再活個四五年。”
什麼?
柳九指並沒有因為雲遲說他一命嗚呼而動怒,而是心一下子繃緊了。
“雲姑娘為何這麼說?請雲姑娘替柳某解惑!”
“柳管事早上無事?若是有事,那便先去辦完,晚間再來吧,我現在要吃早飯。”
她早就餓了,現在對於她來說吃飯最重要。
“雲姑娘......”
都說到這地步了,就這麼讓他走,他今天還能有心思做事嗎?
但是晉蒼陵又怎麼可能真讓他耽誤雲遲吃飯。
“晚間再來吧。”
柳九指無奈,隻能退下了,“是。”
今天的早飯依然是豐盛到了極點。
明明隻有兩個人吃。
但是雲遲可以一個人吃掉大部分。
晉蒼陵慢條斯理陪她吃,待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問道:“柳九指是得了什麼病?”
雲遲喝了一口甜豆湯,搖了搖頭,“不是病,是毒蟲。”
“毒蟲?”
毒就毒,蟲就蟲,毒蟲?
“那是蠱嗎?”
“不是蠱,”雲遲道:“柳九指當年的斷指應該不是單純被削掉或咬掉,而是因為被毒蟲鑽入,無法及時把蟲子逼出來,所以才不得已直接把手指頭給切掉的。但是他一定不知道,那種蟲子臨死之前會把有著再生節點的一半身體留在人體內。”
霜兒和朱兒在一旁布菜,聽著她說這樣的話再去看那些菜,都替她有些食不下咽。
但是雲遲照吃無誤,似乎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這玩意不會死,會一直在人體內存活,先是有一段休眠生長期,很長,三四年的時間,之後才會一點一點地長大,這種蟲子生長也很緩慢,如果寄生的人情緒經常高亢,又常狂飲,那種血液才是它們的大補之物,會讓它長得快一些。反之就會生長極為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