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覺得萬不能離開得太久了。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大晉人,總還是得呆在大晉的,以後,大晉總會是她男人的江山。
至於失敗?
她還真沒想過。
穆呈風這一夜睡得格外安穩。
這對於他以前來說是沒有過的。
以前哪怕是睡著了,他都一直夢到當神女侍衛的那麼十年。
很細碎的夢境,很瑣碎的片斷,但是正是因為這樣的夢境,讓他長久以來已經有些迷失了,一方麵覺得自己是穆呈風,一方麵又當真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神女解救了的小孤兒,是她把他從無邊苦海中拉出來,她雪白的手毫不介意地牽起了他滿是臟汙的手,帶著他離開了那樣天天吃不飽穿不暖還天天被人打罵,有時還被人逼著喝尿折辱的生活。
她給了他乾淨的衣服穿,給了他溫暖的住所,讓他得以一日三餐,無人打罵。
她是他一世的陽光。
是落在他乾涸心田的第一片晶瑩雪花。
現在他已經有些分不清楚,雲遲是雲遲,還是神女。
但是不管她是誰,他對她的那種忠誠和感情卻是抽不出來也改變不了。
也許,得等到離魂被破除時才能夠理得清吧。
而見過雲遲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像是心裡的一塊重石掉了下去,輕鬆多了。
終於不再是他一個人扛著這樣不能喧之於口的詭異事了。
而且,雲遲的態度,那樣放鬆而無畏,根本就不把這事當事一樣,這也感染了他。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可以不把這些事當事的。
“篤篤篤。”
“篤篤篤。”
穆呈風霍地坐起。
又是幾聲傳來,他這才聽到是從窗外傳來的聲音。
“誰?”
他掀被下床,拔出了掛於床邊的長劍,朝窗戶走了過去。
“篤篤篤。”
還是這樣的敲擊聲。
穆呈風走了過去,拉開了窗戶的木栓,推開窗。
撲棱一下。
一隻大鳥飛了進來,羽毛從他臉上拂了過去,飛進了屋裡,落在桌子上。
穆呈風愣了一下,走了過去,把燈點著了。
一看到桌上那隻昂首挺胸的鳥,頓時睜大了眼睛。
哪裡來的這麼一隻鳥?
竟然色彩濃豔得不似真的。
尤其是那神態,驕傲得像君王。
“噓!”穆呈風想試試能不能把它嚇走,結果它還是站在桌子上麵,偏了下頭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
然後穆呈風就看見它抬了抬右爪子。
他這才看到它的爪子上麵係著一條布條。
“信?”
難道說這隻鳥是來給他送信的?
還是說,給彆人的信,這鳥飛迷路了,飛到了他這裡來?
他走了過去,把劍放下,試探著伸手去解那爪子上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