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放棄絕不可能。
可是現在他卻生出了想要放手的衝動。
他不能夠忍受她有可能死在自己的手裡。
此生,從不曾如此恐懼於自己可能殺人。
她留在他的身邊能有何用?
雲遲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孤寂冷清,冰到了極點。
如果她當真就此如他的意離開了,以後他的身上可能就真的再無一分柔情。那樣的他要真奪了大晉天下,也絕對不是天下之福。
當然,雲遲並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她隻是心疼他而已,隻是心疼他。
她知道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發出的一點兒動靜。
所以,她便一個轉身,往門的方向走了一步,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他的身子驀地緊繃,整個人透出來的感覺像是一把將要見血的刀。
這男人,明明就撐不住,還非要死撐?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能開口說出這麼一句讓她走的話已經極不容易。
“我真的走了啊?我把朱兒霜兒木野和丁鬥帶走,彆的都留著……”她眼裡露出一絲狡黠,“以後我儘量離你遠一點行嗎?要不然我去大禹?”
大禹。
蕭王洛傾霄。
晉蒼陵咬住牙關。
他當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惡劣無恥的女人。
明明就是她之前刺激到了他,令他氣血翻湧一時無法壓住那屍寒之毒,現在她倒好,還沒有半點兒愧疚,竟然還能夠再次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專往他痛處戳的嗎?
他的拳頭握得更緊。
他能夠聽到她又再次往門口的方向走出了一步,兩步。
一顆心,仿佛要被她的天絲全部切割成了碎片,痛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已經後悔了,開始後悔了。
那種脆弱和愧疚,隻能夠讓他剛才說出那麼一句。
現在他骨子裡的那種霸道和掠奪性又已經冒出頭來了。
她如何能走?
她是他的。
就在晉蒼陵要憤而轉身將她拽回的前一秒,雲遲已經轉過來飛撲過來。
她像一隻小猴子一樣,瞬間就竄了上他的背,雙手緊緊地摟緊他的脖子,雙腿也勾住了他的腰,整個人緊緊地掛在了他的背上,頭湊了過去就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你當本姑娘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現在本姑娘不想走,你再趕一次試試。”
她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威脅,但是聽到了晉蒼陵的耳裡卻宛如天籟。
他沒有想到聽她說這麼一句話都會覺得心情愉悅得不行,而且,被她的牙齒咬了一口耳垂,都不覺得生氣。
不,半絲怒火都沒有。
甚至,之前的那種心痛難忍也瞬間就消失無蹤。
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他的毒還是他的藥。
他反手將她從自己背後扯了下來,抱在懷裡,低頭看著她,隻覺得她的這雙眼睛美得世間一切都比不上。
“不走?”
“走毛線。”雲遲勾著他的脖子,說道:“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如此合我胃口的,我為什麼要走?”
他合她的胃口……
這說直來真的就像是在說他是她的食物一樣。
但是他怎麼不惱,就是不惱。
“就不怕本王又對你動手?”
聽到他這麼問,雲遲突然想起來蕭王跟她說過,在她的麵前永不自稱“本王”。
而這個男人可是開口本王閉口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