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橫在他們麵前,有一條河。
河道窄,彎彎繞繞。
對於普通的人來說,要過去可能還需得遊著過或是繞路過去。但是對於晉蒼陵和雲遲來說要過這河卻並非難事。
雲遲站在河邊朝河裡望了一眼。
“這便是蘭鈴河?”
“嗯。”
這蘭鈴河河道雖然不寬,不過河岸倒是有些高了,水位在底下一臂之底。兩邊都長滿了草,這個時節全枯了,看不出半點生意。
水濃綠,底下應該是有水草,水麵上還浮著些綠色的藻和卷著枯葉的泡沫,看起來河水的流動性並不大,水都幾乎要成死水了。
這樣濃綠的河水,看著便覺得有些許邪惡。
反正雲遲是不喜歡的。
“這河枉費還有個好聽的名字,竟然是這個樣子。”
雲遲向來是這種性格,雖然他們現在是要去歸寧塔裡救出晉蒼陵的生母,按理來說是件很嚴肅認真還帶有危險性的事情,但是她現在的注意力就被這條河給吸引了。
蘭鈴河。
有這麼一個名字,卻成了這樣邪惡汙綠的水。
晉蒼陵望了一眼那頭的山,望了一眼半山坡的歸寧塔,半晌才回答了雲遲的問題。
“這個名字是前朝留下的。”
前朝?
“前朝太子是個驚才絕豔之人,又素來愛花,據說這條河是他命人所鑿,那個時候河畔還種滿了蘭鈴花,因此得名蘭鈴河。”
他說到了這裡,抓住了她的手,足尖一點,帶著她如鵬鳥一般飛掠過河。
雲遲在半空中拂著迎麵而來的風,聞到了一絲絲腥臭味,頓時就微微皺起了眉。
腳重新踏到實地之後,晉蒼陵又緩緩說了下去,“不過,大晉滅了前朝時,前朝太子與太子妃逃到了蘭鈴河,之後被大晉士兵亂箭射死。當時太子妃已經有八個月的身孕,大晉開國皇帝卻聽信了一個天師之言,說有的婦人雖然身死,腹中的孩子卻還是能夠出生活下來,為防萬一,命人將太子妃開膛剖腹,將孩子拿出來也殺了。”
雲遲聽到這裡臉色已經不好看。
晉蒼陵卻是說得語氣緩緩,平靜無波。
“他們一家三口屍首便丟棄在這蘭鈴河中,所以大晉皇室在那個時候起便棄了此處,這個地方也便漸漸荒蕪了下來,也再無人敢隨意踏足。”
於是,最終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雲遲聽到了這裡忍不住問道:“那當年大晉開國皇帝為什麼不把這蘭鈴河給填了?”
既然是這樣的一條河,早就已經該填了吧,還留著乾什麼?
晉蒼陵涼薄的唇形在嘴角的一個微勾之下顯得更為涼薄。
這樣的男人看起來該是薄情的,但是他偏生對一人深情了。
“當初那位天師跟皇帝說,雖然現在看,這蘭鈴河已對不祥了,但是太子一家三口是皇帝打殺的,皇帝的煞氣和霸氣也會留存在此,會一直鎮壓著前朝氣運,令前朝永世不能翻身。於是,皇帝便把蘭鈴河留著,並且在離蘭鈴河不遠的地方修了另一座宮殿,將之作為冷宮。”
所以,冷宮並非前朝便有的。
這座皇宮,百年來也經曆過了數次的改建重造擴建。
於是,繁華的中心偏移了,前朝此處太子太子妃喜歡呆著的地方,便成了如此荒蕪僻靜之處。
雲遲聽了之後不由得嗤了一聲。
“我現在對天師這種生物還真的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