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純粹(2 / 2)

他在書房裡,先是興衝衝地準備寫折子,把這事稟報給皇阿瑪,也給宋氏表表功。

才落筆,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小時候佟額娘對他說的話。“胤禛啊,你要跟著太子爺。不要衝到前頭去。”

他趕緊把寫了幾個字的折子燒了,好好思量了一番。皇阿瑪一向看重太子,以前自己養在佟額娘那裡,也算得上比旁的阿哥更親近皇阿瑪了。

可是,佟額娘一死,自個兒不過是發作了一個對佟額娘不敬的奴才,就被斥為“喜怒不定”。

這是皇阿瑪的評語,很重的話了。當時自己都懵了,不知道為什麼皇阿瑪忽然變得這麼陌生。

漸漸被人排擠,幸好佟額娘一直讓他和二哥親近,是二哥護著他,他才不至於在阿哥所裡被人欺負。

但是,他由一個虎頭虎腦、頑皮開朗的小男孩,一下子沉鬱下來。皇阿瑪更不喜歡自己這幅樣子了。

後來,遇到蘇茉爾嬤嬤,她贈了一串佛珠給自己,摸著自己的頭頂說:“四阿哥,戒急用忍。”聞著淡淡的煙火味,感受著帶著厚繭的手,他充滿憤懣的心,忽然平靜下來。

於是他漸漸喜歡上坐禪,睡前念一卷佛經,感覺清明了許多。也放淡了對皇阿瑪的想法,畢竟自己隻不過是他眾多子嗣裡的一個。除了太子二哥,誰又真正在皇阿瑪眼裡。

胤禛在書房裡思索了一刻鐘,叫來蘇培盛說:“給爺準備車馬,我要進宮一趟。”

半個月後,太子胤礽獻上酒精消毒之法,皇上很是高興,將此方法推廣到軍中。雖然酒精所費甚多,但是一些重要的將士受傷,花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

一時間,胤礽在軍中聲望大振。把一直號稱巴圖魯的大阿哥胤禔氣得夠嗆。

胤禛望著皇阿瑪對著太子的慈愛目光,難免感到一絲落寞。雖然他也得到了一些賞賜,但是和太子的收獲完全不值一提。但是,明顯感覺二哥對他親近許多,也不算沒有收獲了。

清璿懷胎快9個月的時候,已經是農曆六月中旬(差不多是公曆七月底)了,京城裡熱得要冒煙了。

胤禛見她每日熱得厲害,懷著孩子又不敢用冰,隻能讓侍女在身邊打扇。每日裡腿上有浮腫,又汗珠子直淌,怕她傷了身體,就問道:“清璿,我看這天氣太熱了,要不我把你送到莊子上避避暑吧!”

清璿簡直喜出望外,雖然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就不用去請安了。但是,越是到要生產的時候,她越害怕。生怕有人按捺不住要害她,晚上常常失眠。除了肚子,臉上倒瘦了許多,四爺以為她是熱的。

其實孕婦也不該舟車勞頓,但是她實在不想呆在憋屈的後院了。躺在馬車裡,那可不是輪胎,減震性能更不用提,那一天清璿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

但是到了城郊的莊子上,有山有水,比府裡至少低了5度,涼快多了。要不是有公事要忙,四爺也想呆在莊子上休息了。

沒有了四爺、福晉兩座大山,天天有魏嬤嬤做飯,墨蘊又時時按摩,還有玉笈逗趣。這是清璿幾年來最快活的日子,愜意極了。

福晉不是沒有意見,但是胤禛一句“你能保證宋氏在府裡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嗎?”就讓她住了口。福晉轉念一想,宋氏這一出去,貝勒爺不去沁玉院,旁人的機會就多了,不也挺好的嘛!

九個半月的時候,清璿下午正眯著小覺,忽然肚子開始疼起來了。她終於明白陣痛是什麼滋味了。幸好胤禛提前安排好了接生婆和大夫。

許是之前吃過安胎丸,生得很順當。接生婆也是早就叮囑過要酒精消毒的,清璿用現代的呼吸法,拚了全身的力氣,隻花了一個時辰就把孩子生出來了。

接生婆抱起孩子,說道:“是個結結實實的小格格!”輕輕一拍小屁股,寶寶就“哇哇”地哭了起來。

清璿聽了,安心地暈了過去。

四爺沉吟了一會兒,握住清璿的手,說道:“如今,你孩子還沒生,按說是不該多提的。但是,我決定把你的分例提為庶福晉,等孩子生下來,再正式提位分。”

清璿一聽,其實是很失望的。側福晉是能夠入玉碟的,差不多算是平妻,得寵的側福晉甚至能與福晉抗衡。

至於這庶福晉,不過是妾裡麵地位高些的罷了,既沒有冠服,也不能入冊。又隻提分例,不提位分,名不正言不順,也太尷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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