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嘉芙眨眨眼，說, “他們去買海鮮蔬菜了, 我們去買調味品吧？”
顧星延自然沒有異議，“好。”
調味品區都是醬油, 醋之類的, 鄭嘉芙因為還想著剛才聞曜告白的事情，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一不留神, 打碎了一隻醋瓶。
玻璃製品掉地上, 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響。
碎片四散開來。
濃鬱的酸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鄭嘉芙都愣住了，還是顧星延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扯過來, 摟在懷裡，不然玻璃瓶子的碎片可能都會飛濺到她的身上。
要是再慢一點, 鄭嘉芙可能會受傷。
地上全是黑乎乎的醋水。
工作人員忙過來詢問情況。
鄭嘉芙抿唇道歉, “不好意思啊，打碎了一隻瓶子, 這瓶醋就記在等會的賬上。”
工作人員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媽，她看著一地狼藉, 不滿地嘀咕, “毛手毛腳的, 就不能小心點啊？打碎了，還不是我們幫忙打掃衛生？”
鄭嘉芙抿唇說，“我們可以幫忙的。”
大媽不耐煩地朝她擺手, “去去去，你們一看就不是乾活的料，彆越幫越忙了。”
鄭嘉芙想過去幫忙拖地，但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在顧星延懷裡。
顧星延聲音有些低，“你剛才發呆了。你在想誰？”
如果不是發呆，注意力不集中，她根本不會打碎這隻醋瓶子。
空氣中的醋味，實在太明顯了。
明顯到，好似不僅僅來源於地上那隻打碎的醋瓶子。
鄭嘉芙沒回答顧星延這個問題，她垂著眼，快速說，“我鞋子上沾了好像一點醋，我先去廁所處理一下。”
說完，她沒有去看顧星延的表情，急匆匆往廁所走去。
鄭嘉芙今天穿的格外青春休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大學生。
她腳上穿了一雙aj，此刻，鞋子的頭部沾染了幾滴黑乎乎的醋，還散發著醋的酸味。
她用紙巾沾了水，在鞋子尖上隨便擦了擦就停下了動作。
她剛才說要來廁所處理一下鞋子，本就是借口。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顧星延那個問題。
鄭嘉芙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臉，準備把聞曜剛才說過的話放到腦後。
她用紙巾剛擦乾淨臉上的水之後，才突兀地從鏡子裡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
隱隱約約之間，她隻看見了一個黑影。
她低低地尖叫了一聲，一個沒踩穩，整個人往後倒去。
下一秒，她落入了顧星延的懷抱中。
“彆怕，是我。”
鄭嘉芙緩了幾秒，才睜大眼，不可置信地問，“這裡是女廁所，你怎麼進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這裡可是女廁所。”
顧星延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一般，低低地說，“沒人會看見的。”
鄭嘉芙下意識往身後看去，隻見女廁所最外層的門被關上了。
此刻，空曠的女廁所裡，隻有鄭嘉芙和顧星延兩人。
不知為何，鄭嘉芙一時有些緊張。
顧星延將女廁所最外間的門都關上了，他要做什麼？
這時候，顧星延依戀地將頭一點點放在鄭嘉芙肩膀上。
他的腦袋毛絨絨的，蹭在脖子上，酥|酥|麻麻的，很癢。
眼前的顧星延，像是一隻撒嬌的大狗一般。
鄭嘉芙的一顆心瞬間軟下來。顧星延，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即便他外表看上去再怎麼冷淡高冷，聲音再怎麼清冷淡漠，他骨子裡還是那個愛撒嬌，超級粘人的小甜心呀。
鄭嘉芙開玩笑說，“你不該叫x神，也不該叫顧星延，你應該叫顧甜甜。”
全世界最粘人，最會撒嬌的顧甜甜。
顧星延聲音聽上去悶悶的，“那麼，我能不能求求你，對我好一點？”
顧星延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從裴宴口中得知了聞曜向鄭嘉芙告白的事情。
即便兩人是情敵關係，顧星延也不得不承認，聞曜是一個出色到極點的男人。
聞曜自信，強大。聞曜的這種強大，源自於他的內心，和他偽裝出來的冷漠截然不同。
不管他之前在鄭嘉芙表現得多麼冷漠，高傲，他最想做的，隻是賴著她，粘著她，恨不能和她寸步不離。
他怕鄭嘉芙覺得他煩，才一直死死忍著。
但是知道聞曜向鄭嘉芙表白之後，他忍不住了。
鄭嘉芙忍不住摸了摸顧星延的腦袋，輕聲問，“怎麼了？”
顧星延死死抱著她，將腦袋埋在她的肩窩裡。
除了剛才那句話之後，一言不發。
鄭嘉芙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些難過。
和顧星延重逢以來，她對顧星延的態度一直都較為冷淡。
他可是擁有無數迷弟迷妹，在網絡世界裡無所不能的黑客大神呀，她以為，他不再喜歡，也不再需要她了。
顧星延聲音低到輕不可聞，“求求你。”
鄭嘉芙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和顧星延談戀愛的時候。
那時候，顧星延的臉上總是帶著笑，笑起來超級甜。她真的沒有見過比他笑起來更甜的男生了，看到他笑，就像是吃了一顆草莓糖一般，整個心口都是甜蜜蜜的。
但重逢之後，她似乎再也沒有在他臉上看見過笑意了。
他過得不開心嗎？
鄭嘉芙輕聲歎息，“你怎麼不笑了？”
顧星延慢慢抬起頭，“你喜歡看我笑嗎？”
鄭嘉芙點點頭，“喜歡。”
顧星延出其不意地靠近，將自己的唇印上了鄭嘉芙的。
這是一個輕柔到極致的吻。
明明他們分彆了六年時光。
但此刻，他們好似從未有過分離，這個吻的感覺，和以前一模一樣。
顧星延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時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