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奇邊揍,邊吼,“怕我打不過你?!”
“請你冷靜……”克利夫挨著雨點般的拳頭。
不過老實說,對殼很厚的獨角仙來說,螢火蟲的拳頭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這不是說烏奇攻擊能力不好的意思。
隻不過是湊巧撞上了他。
如果烏奇和其他對手乾起來,應該是完全不會吃虧的。
克利夫一邊挨打,一邊品評著烏奇的戰鬥力,確定對方活力滿滿後,心裡還挺開心的。
……這樣,他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烏奇不管不顧地揍人:“你他媽,你他媽居然敢羞辱我……”
正揍得興起,一張薄薄的紙片從克利夫的衣襟裡飄出來。
“這是什麼?”
烏奇動作一頓。
心想這變態還藏了什麼雞零狗碎的玩意?
他撿起紙片看了眼,瞳孔微微收縮:“這,你……”
“我快要上戰場了。”
克利夫將紙片從烏奇手中抽回來,重新放回口袋,“正式的。”
烏奇知道。
他剛才看得很清楚。
那張紙片是一份軍隊召集令。
蟲族的規矩,召集令的顏色代表緊急程度,這是一份紅色召集令,危險程度是頂級的。
而在召集令的下方,通常會留下一塊空白區。
讓參與行動的人員蓋手印,以及——
寫下遺囑。
剛才的一瞥,烏奇沒看清克利夫具體寫了什麼,但那塊地方確實有幾行文字和一個大大的手印。
“你才剛畢業!”
烏奇不理解,這種送死的任務,怎麼會讓一個剛畢業的軍校生去做。
“因為是生麵孔,非常適合執行任務。”克利夫解釋道。
“……”烏奇頓時沒心情再揍他了。
雖然討厭克利夫,但真要說起來,羨慕和欣賞更多。
一想到對方那麼優秀,卻幾乎不可能活著回來,那一點點的嫉妒也成了惋惜。
“你……還有什麼未了的願望嗎?”
烏奇問完,又趕忙補充道,“先說清楚,不一定能幫到你,但要是我能做到的話,會儘力的。”
克利夫不敢相信地吞咽了下:“真的嗎?我確實有個願望,隻有你能滿足。”
烏奇蹙眉:“什麼?”
克利夫垂眸:“我不敢說。”
烏奇眉毛擰得更緊:“搞什麼?大老爺們黏黏糊糊的,有什麼直說。”
克利夫搓了搓手。
在烏奇再一次瞪眼之前,克利夫小聲說道:“我想看美麗的螢光,可以嗎?”
烏奇:“……”
烏奇轉身就走。
媽的!
他就知道這家夥是個變態!
“等等,你等等!”
克利夫追上來,不敢碰烏奇,隻用手指捏住了對方的衣角,“是你讓我說的。”
“我讓你說這個了嗎?!”烏奇羞憤地吼道。
克利夫歎了口氣:“可我真的隻有這一個願望,你說隻要能做到,就會儘量滿足我的……”
“……”
“做人應該有點誠信。”
“……”
“當然了,你說話不算話,我也拿你沒辦法,畢竟我就快要死了……”
“好了好了!”
烏奇攥住克利夫的衣領,“給你看,跟我來。”
去彆的地方,萬一被人撞見就說不清了。
烏奇隻好把克利夫帶回了自己的宿舍,剛好螳螂今天不在。
“說好了隻看一下的!”
烏奇把燈關了,宿舍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該死的,克利夫這個變態呼吸的聲音越來越重。
烏奇覺得有點害怕,往後縮了縮:“隻許看,不許碰,不然現在就鯊了你。”
克利夫連連點頭。
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後,他才出聲:“我知道了,不碰。”
當晚,克利夫確實很規矩。
隻不過烏奇羞得想死,恨不能原地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不過反正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
就當被狗看了一眼吧。
以後他去了王宮成為女王近侍,而克利夫指不定埋骨在什麼荒郊野嶺……
嘶,想想就很可憐。
之後的很久,烏奇都在為自己當時莫名其妙的同情心而後悔。
因為——
克利夫不僅活著回來了,還一躍成了蟲族最年輕的將軍。
天天在王宮,抬頭不見低頭見。
“近侍大人你好。”
克利夫朝他抬了抬軍帽,露出帥得令人想揍的臉。
烏奇“嗯”了一聲,試圖含混過去,然而對方身形一動擋在他麵前。
害他差點撞上去。
“乾什麼?!”烏奇警覺地朝後一躲。
“我今天下午回軍校演講,你會來看嗎?”克利夫滿臉期待地問道。
看個屁!
烏奇扭頭:“我沒有興趣。”
“是嗎。”克利夫頗為失望,但隨即又雙眼一亮,“是女王陛下不給你放假嗎?我可以去請求……”
“都說了,我不喜歡……”
沒等烏奇說完,女王陛下剛巧路過。
兩人立即噤聲,向女王行禮。
蟲族女王神態雍容,微微頷首:“烏奇,去看吧,替我為克利夫將軍捧捧場。”
“謝陛下!”克利夫很開心。
“謹遵女王旨意。”烏奇很崩潰。
女王發話了,這就是命令。
王命不可違。
烏奇乖乖地去了,看克利夫在演講台上意氣風發,滔滔不絕。
沒想到這變態還挺能說的……
這時,場下有學生提問:“克利夫將軍,您執行的是幾乎必死的任務,請問在最危難的時候,您是靠著什麼樣的意念堅持下來的?”
“這個啊……”克利夫深吸一口氣,正了正聲,眼神飄遠,“我曾見過最美麗的光,就是靠著那道光的指引讓我回來的。”
“嘩嘩嘩”場下鼓掌聲一片。
烏奇:“……”
靠,想死……
本以為這個話題可以就這樣過去,又有學生舉手提問:“將軍,是什麼光?”
求彆說!!!
烏奇在台下緊張得兩手攥緊,麵紅耳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台上的克利夫似乎越過眾人望了他一眼。
接著,就聽克利夫說道:“秘密,總之……是隻有我才可以看的光。”
媽的,他一定要揍死克利夫!
演講結束,克利夫下台,徑直走到烏奇麵前:“去吃飯嗎?”
“吃……”
烏奇咬牙切齒,“你先跟我去個地方。”
將克利夫拖到無人的暗處,狠狠揍死。
他的計劃是這樣的。
但等到兩人獨處的時候,克利夫攥住了他的手腕。
“烏奇,你不想知道嗎?我現在的願望是什麼?”克利夫語氣急迫,說話間的熱氣一下下噴在他的臉上。
快把他燙傷了。
“沒興趣,放開我。”烏奇掙紮。
“我想將那道光占為己有。”
克利夫眼神定定地望著他,“可以嗎?”
烏奇記得當時明明說的是“不可以”,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讓克利夫碰了。
本來說好了隻碰一下光的。
後來碰的就不隻是光了!
多年後,克利夫將軍靠在床頭回憶:“之後的戰爭,我都是靠著那道光的手感才回來的,得活著啊,還想再碰碰……”
躺在他身邊的烏奇近侍咬牙:“從送屁兜開始,我就該知道你是個變態!”
克利夫聳聳肩:“你明明就很喜歡。”
烏奇一下子跳起來,騎在他身上:“誰說我喜歡了!”
克利夫沒說話,摸了一把:“你不是穿著嗎?”
烏奇掐住克利夫的脖子:“我今天就弄死你!必須弄死你!”
房間裡頓時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詭異的是,沒多久,這聲音漸漸開始變得有點古怪。
除了撞擊聲,還多了一些黏糊的哼唧……
門外的小蝴蝶早已見鬼不怪,回頭招呼紅薯寶寶和三隻獅崽崽:“沒事,都彆怕,克利夫將軍又和烏奇近侍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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