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這樣急嗎?明明還有三小時啊。
而且——
“教會那邊……”
胡克二世冷冰冰看了書記官一眼,眼瞳在這一刻竟詭異得像是某種冷血動物。
“快去!”
書記官一個激靈,莫大恐懼從心底無端湧上,令他再無二話,立即連滾帶爬地轉身,想也不想衝出殿外。
於是,十分鐘後,當近衛團緊急來到第十殿外待命時,十一殿的生命教會眾人也收到了消息,緊趕慢趕地來到了胡克二世麵前,一位與聖徒站得最近的教會主教,更是在此刻挺身而出,厲聲質疑胡克二世明明隻有軍隊的一般指揮權,為什麼卻敢不經教會的同意就擅自調動了王都內所有軍隊。
——這簡直是在蔑視生命教會!簡直是在蔑視聖徒!
這是大不敬啊!
對於這番嚴厲責問,胡克二世隻回以輕蔑一笑。
他看也沒看這位主教,冷酷的目光掃過殿前眾人,最後落在那白發白袍、一臉花瓶模樣的聖徒身上。
“聖徒,你是不是也有問題想要問我?”
此刻,胡克二世端坐王座,居高臨下地看著殿內的聖徒,聲音玩味。
聖徒發色與瞳色一樣蒼白,平靜回視胡克二世的審視,但他始終不言不語,如同一座會呼吸的石雕。
胡克二世傲慢一笑,神色越發玩味,越發輕蔑:“聖徒,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這時候不問我,那麼接下來你恐怕再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回答了……這一次,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聖徒!”
聽到這句話,聖徒木訥空洞的神色微動,目光驟然銳利起來,如同靈魂回歸體內、石雕萌芽生命。
然而,不等這座活過來的雕像發問,胡克二世就惡劣一笑,惋惜搖頭:“啊,真遺憾啊,看來是來不及了。”
主教驚疑不定,厲聲喝問:“胡克二世,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怎麼敢對聖徒——對這位聖主在人間的代行人這樣說話?”
胡克二世將人類的輕蔑演繹到極致,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理不清現狀的主教一眼,反而直接將目光投向了那座昂貴的黑曜石座鐘。
“看,來了。”
胡克二世話音剛落,王都上空,原本明朗的星空驟然彙聚了烏雲,彙聚了陰影,彙聚了風暴。
緊接著,雷雲陣陣,群星隱沒。
在那鋪天蓋地的黑暗中,一抹蒼白的骨翼飛掠而過,狂妄的笑聲自遠而近。
在胡克二世提前的布置下,警惕萬分的駐軍立即下令對天空開炮。連天炮火響起,硝煙與爆炸聲驟然化作了籠罩王都的第二層烏雲,整座王都的人幾乎要都在這接連不斷的巨響中失聰。
然而這恐怖的一切,竟都無法阻止那一抹蒼白之色半分——
“滾開!”
隻是一聲嗬斥,那飛向骨龍的無邊炮火就在無形的扭曲之力下偏移了它們的既定軌道,紛紛落入香波河與遠處的大海之中,化作陣陣海嘯,陣陣哀嚎。
而落在地麵上的人們眼中,天空那炮火化作的烏雲竟是主動為這條骨龍讓開了一條道路,就如同神靈分海!
“那是什麼?”
“為什麼駐軍會開炮?”
“是誰襲擊了我們?”
“是龍!那是龍!”
“是——邪神的龍!”
轟隆!
驚雷撕開夜空,骨翼掠過大地。
狂妄的大笑與宣告在這一刻降臨王都。
“胡克二世,我來殺你了!”
“準備好了嗎?”
——暴雨終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