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現實裡作妖的,分明是異種啊!
現實的“異種”對應遊戲的“邪神”?
這根本不合理,也不合邏輯呀!
易文君很快在這番思考中說服了自己,認為這次的遊戲副本雖然有“取材”,但果然還是“魔改”更多。
但即便如此,易文君仍然忍不住感到心中深處奇特的微妙。
——錯覺嗎?總覺得現實的一切,變得越來越吊詭了。
了解得越多,未知的越多。
見到的越多,恐懼的越多。
這個自己生活了二十三年的世界,似乎正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牽引她走向一個反直覺也反理智的真相……等等,那應該是真相沒錯吧?
易文君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暫時中斷了思考。
而這時,會議室裡劍拔弩張的爭執也恰好走向尾聲。
“左思敏我告訴你,彆以為隻有你們懂得打報告、隻有你們懂得向上級申請,不就是寫報告嗎?這東西我也會!我跟你說,等到我今天一出這個門,我就立馬把報告發上去,到時候,在上級的指示發下來之前,你們臨雲市的人彆想在我們留海市作威作福!”
“那好,那就讓我們看看是你的報告發得快,還是我們臨雲市使徒所的調查速度快——小顧,我們走!”
左思敏徹底收起了和善的表象,雷厲風行,掉頭就走。
顧夢城無奈看了會議室幾人一眼,隻能緊跟而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大半個使徒所後,前方左思敏心中的氣才算是消去一些。
她長長舒了口氣,恢複和平日的和藹麵容,正要向身後的顧夢城下達指令,讓她聯係上此次臨雲市搜查小隊的其他幾人,讓大家趕緊彙合去調查留海市的這起連環殺人案時,她突然聽到顧夢城的聲音驚訝響起。
“小文?你怎麼也來了?”
左思敏回頭看去,發現追上來的赫然是不知怎的被卷入這個案件的受害人之一,易文君。
左思敏知道易文君是臨雲市使徒所的一員,但她對易文君沒什麼印象,想來是天賦能力不夠好所以從不出外勤的留守型使徒。
不過天賦能力的覺醒這種事,也不是大家誰能自我控製的,不存在“不努力”一說,而被莫名其妙卷入殺人案就更慘了,因此這位副所長見到易文君後,臉上的表情都更和藹了,道:“原來是小易呀,你是來找小顧的嗎?也行,我記得你們好像是好朋友,這次就抓緊機會好好說說話吧,不過也彆耽擱太久,我們馬上就要再出任務了。”
易文君搖搖頭,並沒有看顧夢城,而是看向了左思敏。
“副所長,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沒跟你們說。”
“哦?”
“是關於這次連環殺人案的。”
“……是嗎?你說說。”左思敏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易文君故作猶豫:“我之前告訴盛所長,說我在從石室離開、登上城堡的天台時,看到有一輛車從古堡下方掉頭離開了。當時天色已黑,所以我沒看到車裡的人是誰……但其實我看到了對方的臉,隻不過以為我看錯了……而且也害怕你們覺得我誣陷彆人,所以才說沒看清……”
這一刻,左思敏眉頭緊皺。
她沒有貿然指責易文君為什麼之前不提供信息,而是直入主題,道:“你看到了誰?”
易文君歎了口氣,像是不敢說話一樣,將手機打開,調出了早上那一則關於聯啟集團的新聞,指了指這個大集團現任掌權者的年輕麵容。
左思敏倒吸了口氣。
“你確定嗎?”左思敏沉聲問道。
易文君輕聲道:“我……不確定……”她嘴上說著不確定,但臉上卻寫著“不敢確定”的柔弱姿態。
易文君小聲道:“我隻是覺得,與其我們去城堡直接插手這個案件的調查,跟盛所長起衝突,還不如轉而調查另一個方向,也算是分工合作了……”
此刻,易文君之所以拉出小赫伯特擋槍,並不是因為她在玩過遊戲後就對小赫伯特懷有巨大偏見,覺得這家夥肯定就是那個勾結異種的人奸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事實上,易文君此舉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避免臨雲市使徒所的人衝入城堡調查。
雖然直到現在,易文君都不知道城堡裡藏著什麼東西,但她可以確定那裡絕對大有問題!而既然留海市使徒所的人那麼想要對這件事大包大攬,那就讓他們去調查唄,至於臨雲市的大家,還是不要去當炮灰了……至少把顧夢城給她留下!
而且易文君覺得自己說的也不算全然汙蔑,畢竟小赫伯特·李這人,雖然目前隻在遊戲中被塑造成了一個帶惡人,現實中反而風評良好,但這不代表易文君就真的相信他沒有問題——對於這種大搞財閥的資本家,搞他準沒錯!
易文君可不會對資本家生出什麼愧疚感來。
“副所長,你覺得呢?”易文君看著左思敏,擺足了“畏懼財閥卻又心懷正義”的無知少女的姿態。
左思敏看著易文君,最後目光落在小赫伯特的照片上,沉吟片刻後,終於點頭。
“你說的沒錯。”
左思敏若有所思,緩緩開口。
“或者……這的確是一個調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