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還在第七殿的宴會場外?
他是準備去做什麼事嗎?還是準備去見什麼人?
是宴會上的人?還是來自外部的人?
下意識的,易文君目光在晚宴會場上迅速掃過,將離開宴會場的人在心中一一列出。
宴會侍者,不起眼的小貴族,去休息室透氣的幾個年邁者,以及——
路西恩大公!
就在剛才,就在宴會場開始跳舞、氣氛最熱烈的時候,作為這場接風宴的主人,路西恩大公竟然也離開了!
易文君心中一驚,以出去透氣為理由,三言兩語敷衍走德克斯特,之後,她便如同一條靈活的魚兒般從擁擠的宴會場遊出,循著使徒能力給她的提示,徑直向著朱爾斯離開的方向而去。
她走得很快,也走得很小心,因為她知道,使徒能力千奇百怪,雖然她有[完美世界]這樣的驚天外掛傍身,但也最好不要小瞧了彆人的能力。
朱爾斯的使徒能力至今不明,而路西恩自稱的“能夠稱量生命重量”的能力,易文君也並沒有全部相信——像這些從王室裡出來的人精,誰不知道要留一手?
就連看起來一副二傻子模樣的菲爾德,都能用潑油漆這樣簡單有效的手法無聲逼德克斯特繞路,更彆說朱爾斯和路西恩這兩個老謀深算的老家夥了。
要說他們沒點底牌,易文君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首先,是小心和謹慎;其次,是偽裝與借口;最後……做好撕破臉暴力錘人的最壞打算!
就這樣,易文君一路跟了上去,很快就聽到花園深處傳來的隱約人聲。
易文君立即駐足,沒再向前,裝作散步過來看花賞月的模樣,實則將能力集中在夜風與聽覺上,於是漸漸的,她耳畔細如蚊蚋的低語也清晰了起來。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出乎意料的,這竟然是路西恩的聲音。
易文君心中微奇:怎的,朱爾斯作為國王,要見路西恩竟還得偷偷摸摸的?
但很快的,易文君知道自己想錯了。
路西恩聲音繼續響起:“聖徒,我以為你知道,以你我的身份不該私下相見,我那位兄弟可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你這樣做就不怕他懷疑我們私下勾結,而後轉頭找你們教會的麻煩嗎?”
隻是一句,易文君就被這信息量衝擊得呆了呆。
聖徒?
在這裡與路西恩相見的人,竟然是聖徒?
那朱爾斯呢?
她明明是追蹤著朱爾斯的蹤跡來的,而且她確定自己看到的絕對是國王而不是彆的什麼人,但為什麼卻……糟了,朱爾斯該不會也跟她一樣,正藏在什麼地方偷聽吧?
那朱爾斯看到她了嗎?
這一刻,易文君頭皮發麻,下意識想要抬頭將朱爾斯那陰險的家夥給找出來,但她又飛快克製住了這樣的衝動,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繼續賞花賞月,腦中飛速思考——
先不提朱爾斯這個陰險的家夥現在藏在哪兒、正打什麼壞主意,光從路西恩大公的這番話可以聽出,朱爾斯這些年在王權這一塊上似乎搞得挺不錯?
易文君還記得,當王國在胡克二世的時代,王權與神權還在兩分天下,並且隱隱還是以神權為尊,就連國王調動軍隊都要通過神殿才行。
但到了朱爾斯的時代,王權甚至能夠給神權的代表人物聖徒找麻煩了?
挺厲害的嘛朱爾斯!
不過,就是不知道現在的這位聖徒是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白發男媽媽了……仔細想想,應該不是,畢竟在她的印象裡,那位白發聖徒男媽媽似乎特彆容易打出GG,每次出事都第一個狗帶,所以這裡的聖徒應該是他的繼任者吧?
花園深處,兩人的對話還在進行。
“路西恩大公,我來找你隻是為了一件事……”說話的人聲十分陰柔,有氣無力的,一聽就很腎虛,易文君瞬間肯定這家夥絕不是她記憶中的那位白發聖徒,“時間快到了,你的答案是什麼?”
時間快到了?
什麼時間?什麼答案?
易文君微微側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