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兩周目的兩首詩,所指向的事件也完全不同。
如果說第一首詩還能稱之為“謎題”、還有一定的解法的話,那這第二首詩就已經完全令人想不明白了,因為與其說它是某種“謎題”,倒不如說它是某個關於複仇或者關於死亡的宣告。
瓊原本隻是過來洗手的,冷不丁看到這樣的東西會感到有些害怕也是理所當然。
但會害怕成易文君所看到的樣子,卻絕不可能……除非瓊知道這首詩就是衝著她來的!
易文君眉頭緊皺。
“奇怪,奇怪……”
太奇怪了。
這一個副本裡,怎麼好像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條線索?
一般來說,解密副本的線索不應該是集中在主要的某幾個角色身上嗎?
難不成這一局其實是給她來了一場狼人殺?
微妙的心情中,易文君離開洗手間門,回到房間門。
這時,洗完澡的菲利克斯也剛好從臥室內的淋浴室走出。
“弗洛拉,你剛剛去哪兒了?”菲利克斯自然地問了起來,“我去廚房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奶油蘑菇湯,結果端回來後你卻不在房間門……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弗洛拉,我能幫你什麼嗎?”
易文君往桌上一看,果然看到一碗放得有些涼了的奶油蘑菇湯。
這一碗湯,似乎完美地解釋了菲利克斯一大早就離開房間門的理由。
但易文君還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菲利克斯,你怎麼這麼早就洗澡了?”菲利克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果然還是有些笨手笨腳……”他像是有些羞赧,就連聲音都小了些,“我在去倉庫拿食材的時候,不小心摔在海魚堆裡了……弗洛拉,你聞聞看,我身上還有沒有魚腥味?”
易文君低頭嗅了嗅,果然在菲利克斯身上聞到了沐浴香波和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她抬眼,看了眼菲利克斯:“還好。”
“那就好。”菲利克斯鬆了口氣,俊秀的臉上還有些發紅,像是慶幸又像是不好意思,“弗洛拉,你可前往彆告訴彆人這件事,特彆是麥爾斯!真是太丟臉了,如果被麥爾斯知道了,她肯定要笑話我一年!”
易文君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然後,她又來到桌前,端起奶油蘑菇濃湯。
“等等,弗洛拉。”家庭主夫菲利克斯連忙製止,“湯好像有點冷了,我拿去熱一熱你再喝。”
“不用這麼麻煩。”易文君搖頭拒絕,喝了口湯。
非常鮮美。
並沒有因為它微涼的熱度而損害其美味。
易文君抬眼看了看有些緊張等待評價的菲利克斯,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湯,感到自己就如同置身最普通的家庭中,而她與菲利克斯則是世上最普通的一對小情侶。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正常。
不過,很快的,打破“正常”的人出現了。
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登上三樓,飛快地由遠至近,沒兩步就來到了易文君的房間門門前,驀地伸手推門。
砰!
門重重地砸在牆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易文君抬頭看去,隻見麥爾斯正如同憤怒的公牛一樣,充滿怒氣地瞪視著她。
“弗洛拉,你有完沒完了?!”
“……什麼?”
易文君滿臉困惑,奇怪地看著麥爾斯。
而菲利克斯則幾乎立即站了起來,緊張地伸出手去,想要攔下怒氣衝衝的麥爾斯。
“麥爾斯?你在乾什麼?!”菲利克斯大喊,“你冷靜一點!”
與此同時,麥爾斯的身後,同樣滿臉茫然的瓊也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緊張開口,試圖阻擋莫名狂怒的麥爾斯。“等等!等等,麥爾斯!你怎麼了?你這是在乾什麼?!快停下!”
麥爾斯猛地甩開菲利克斯,在菲利克斯和瓊的驚呼聲中大步來到易文君的麵前,暴怒喝道:“少裝模作樣了!弗洛拉,你自己乾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
易文君還真不知道。
她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哪怕直麵高大強壯的麥爾斯的怒氣,心中也毫無波瀾,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靜道:“我的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或許你可以說得更明白一些?”
麥爾斯冷笑一聲,厲聲嗬斥道:“更明白一些?你還想要我說得怎麼明白?現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我和喬安娜都在保護大家的安全、試圖讓大家更冷靜一點,好共同麵對接下來可能會有的風險——而你呢?
“你無所事事白吃白喝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把你那些酸詩刻在鏡子後麵嚇唬彆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對誰不滿?現在當著我的麵,你倒是自己說啊?!”
這一刻,菲利克斯呆住了,因為他完全不明白麥爾斯在說什麼。
而在麥爾斯的身後,瓊也呆住了,用震驚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易文君。
與此同時,易文君也呆住了。
她看著麥爾斯,愕然道:“鏡子後麵的詩?等等,麥爾斯,你的意思難道是……那些詩……其實是‘我’寫的?”
麥爾斯冷笑一聲:“怎麼?敢做不敢認嗎?那些詩是我親眼看到你寫下的,甚至我還對了筆跡,那就是你的字!到了現在你還想狡辯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誣賴是我寫的嗎?!”
易文君:“……”
易文君目瞪口呆,無話可說。
不是吧不是吧?
你個模擬器怎麼又來這一套?
原本,易文君以為狼人是安吉洛,自己是預言家;後來,易文君又以為狼人是菲利克斯,自己是負責驅逐的女巫。
但現在再看——
喝,原來狼人竟是她自己?
如果“魔鬼的謎題”出自弗洛拉之手,那豈不是代表著弗洛拉就是“魔鬼”?
可弗洛拉身上好像沒有能夠被人稱之為“魔鬼”的可怕力量啊?
而如果說的話,這個能力甚至隻有B級!
易文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感到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而就在易文君麵對氣勢洶洶的麥爾斯和驚疑不定的瓊,思考著要怎麼解決眼前的這場麻煩時,房間門外,主甲板上,一陣驚呼此起彼伏,還有人似乎在或驚恐或喜悅地喊著什麼。
房間門內,眾人高漲的情緒都是一頓,對視一眼,到底覺得還是遊艇上的事件比較重要,於是她們默契地將這件事暫且放下,齊齊來到上層甲板上。
而直到這時,易文君和麥爾斯等人才終於聽清主甲板上的人們在叫喊著什麼。
“塔!是塔!”
“一定是燈塔!我們有救了!”
“喂!看到我們了嗎?救命啊!!”
“……不對!不對!那不是燈塔!”
“它是斜的?為什麼?”
劫後餘生的歡呼聲,漸漸停下。
在遊艇眾人近乎屏息的注視下,遊艇與“塔”的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當迷霧散儘,眾人仰頭望去,駭然看到了一座傾斜的、搖搖欲墜的鐘樓。
“鐘樓?”
“為什麼……”
“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鐘樓?”
上層甲板上,易文君驀然發現,這座鐘樓上的巨大時鐘和巨大指針正停在了6:12這個位置上。
6:12?
易文君心中一凜,立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果然,同樣也是6:12.
但這是不應該的,因為易文君明明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時間門就已經來到了6:12!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燈塔?
怎麼會有這樣的……世界?
在眾人沉默窒息的注視下,一聲輕響——
遊艇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