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注意到他的配槍不算短，像抗日劇裡日本鬼子的刺刀，不過少年的配槍上並沒有裝配刺刀。
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胖子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他的聲音十分虛，好像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一樣。
胖子又緊了緊手臂：“你說。”
“要是我死了話，你就把我手裡的槍帶走，還給軍隊……我們好像很缺裝備，很缺……”
胖子呸了一聲：“彆扯那死不死的，咱肯定能找到醫生。”
少年沒有搭話，而是接著開口：“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小年紀就參軍嗎”
“我是在這破遊戲出現以後加入的軍隊，我們的高中是封閉式管理，很多學生都是從外地來的，遊戲開始的時候我們都被拉進了最近的售票亭……”
“我們學校裡也刷新了好幾個，但是容納不了一整個學校的人，所以很多人都被拉進了學校外麵的售票亭裡”
“我比較幸運，沒有被拉出學校，但是有一大半的人出去了”
“出去的人有的當天就哭著跑回了學校，有的再也沒回來，我想他們應該是回家了吧……”
“我們這些高中生平日裡沒見過什麼大世麵，見過最大的陣仗就是兩撥人聚眾打架，幾十個人聚起來我們就會覺得牛逼，這遊戲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都被嚇傻了”
“我們有的人躲在教室裡，有的人躲在宿舍裡，老師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我們……”
“然後就是點人數，當時算出來的人數時每個班都少了將近一半的學生，我想有的學生可能是回家了……但有的學生不可能回家”
“我是外地的學生，其實我們學校收了不少從外地來的學生，他們也有不少沒回來的……所以學校裡的主任、男老師，都成群結隊的到外麵找人”
“找了應該有好多天吧，我不記得那是多少天了，我隻記得有一天那個跑起來誰都追不上的紀律主任再也沒回來，回來的隻有幾個哭的說不出話來的學生”
“那天晚上我的爸媽從外地趕到了我們學校，把我帶走了，我走的時候看見我們的紀律主任趴在學校外麵一條街旁邊的草叢裡，身上都是血，一動不動；我認識那雙鞋，每次我和女朋友被他抓住，他對我破口大罵的時候，我都低著頭，看著他那跑的磨破了皮的運動鞋”
“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那個我最討厭的、跑起來誰都能追上的紀律主任死了，聽說他是在帶學生回學校的路上碰見了一個變態，變態手裡拿著砍刀”
“他原來能跑的。”
胖子沉默了一會：“後來你就加入了軍隊？”
“嗯”少年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老師的屍體的時候，我就想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這遊戲開始之後軍隊很缺人，所以我就加入了。”
他邊說著邊扯了扯自己寬大的袖子：“但軍隊的資源太緊張了，我衣服還是穿的彆人的。”
胖子加快了腿上的步伐，好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一樣，他突然開口：“我爸也是老師……”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一會：“也是為學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