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過早餐後顧眠去柳如煙屋外敲了一會兒門,但裡麵無人回應,她好像不在屋內。
一樓被顧眠一腳踹開的大門還在隨風搖擺,柳如煙如果離開理應看見這搖搖欲墜的大門了。
旁邊的胖子遲疑開口:“可能是有急事出去了?”
“她能有什麼急事,”顧眠盯著房門,“遊戲沒開始之前她就閒得很,除了衝彆人假笑外沒乾過什麼正經事。”
沒在柳如煙房門前逗留太久,他們離開旅館衝著最近的超市走去。
開靈車不太好走,顧眠選擇步行。
如今的聯華市比半年前更加荒蕪,路邊雜草瘋長,幾乎和人的小腿一樣高。馬路上紮堆報廢的車似乎被清理過,有一部分被挪到了大路兩邊,可能是清理到一半時人們突然明白自己再也不會有在這上麵開車的機會,所以就此作罷,隻清掃出一小段路麵。
放眼望去大堆報廢的車橫在馬路中間,蒙著厚重的灰塵,顧眠看見一麵滿是灰塵的擋風玻璃上不知被誰用手指畫出一顆心,就像他們孩童時期總愛在蒙了霧的玻璃上作畫一樣,但看得出這顆心也是很久之前的畫作,上麵早覆上薄薄的灰塵。
另外二人沒有在意彆人的亂塗亂畫,胖子在路邊揪了顆草咬在嘴裡,不看體型頗有江湖俠客的風範。
楚長歌則是微微抬頭看著四周,走到一半的時候顧眠才聽見他出聲:“跟半年前相比這裡的人至少少了大半,高考當晚回來路上我觀察過居民樓的亮燈情況,並沒有幾盞燈亮著。”
這也算正常,現在電卡需要用遊戲幣購買,晚上不開燈是因為窮。
“剛才我又觀察了一下,從外麵隻能看見窗戶周圍的一點空間,但從玻璃的蒙灰程度、晾衣杆上掛的冬季衣服來看,大半人死在幾個月前。”
“這樣啊。”顧眠下意識揣兜,卻發現今天的衣服沒有口袋。
白大褂被洗了還沒乾,今天他身上是一件縫了不少金亮片的黑衛衣——是胖子的審美。
在看見這衣服的時候顧眠內心是拒絕的,但穿上後竟意外的很搭。
電鋸被顧眠放進胖子的物品欄裡,所以今天他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常人,長得比較好看的正常人。
所以當超市裡的NPC看見這張好看的臉時,表情是驚愕的。
顧眠揮揮手走近售貨區:“倒也不必露出這麼驚豔的表情啦。”
我驚豔個鬼!
隻見收銀台前穿著超市製服的NPC下意識伸手向旁邊一個櫃台摸去,卻摸了個空,眼尖的胖子記得那個櫃台之前盛放著“顧眠與狗不得入內”的掛牌。
雖然顧眠今天看起來很正常,但NPC們都認出了他。
副本停運玩家們沒了遊戲幣來源,現在超市裡沒幾個人,隻有顧眠幾人跟這些售貨員大眼瞪小眼。
售貨員們顯然不想看見這張臉,但來都來了他們也不敢把人趕出去,隻得憋住心中的驚恐笑臉相迎。
“您……您今天來是想買什麼呢?”顧眠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售貨員站在了他跟前,但顧眠想不起這個人是誰了。
胖子在一旁小聲提示:“是賣靈車的,賣靈車的那個!”
“啊。”顧眠這才想起來,在推銷出第一輛靈車時這位售貨員臉上還喜氣洋洋的。
所以喜氣洋洋的售貨員現在來乾迎賓了,比較符合氣質。
沒有多問這位售貨員艱辛的職場路程,顧眠點名來意:“我想買張床。”
售貨員下意識向顧眠身後掃了一眼,沒見到有女性朋友的身影,他還是多問了一句:“那麼是想要單人床還是雙人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