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不需要我提示,我就不去他那邊溜達了,免得他拿出自己那寶貝電鋸把我砍了,你應該也不需要我提示吧?”許星程歪頭看向楚長歌。
楚長歌難得發出幾聲冷笑:“嗬嗬。”
身處另一邊的顧眠不知道楚長歌正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他正蹲在南瓜飾品店對麵,跟白鷺解釋著禮書的話術陷阱。
“他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們,還巧妙的利用另一個謊言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白鷺想著禮書在病房裡的那番話:“你的意思是……說到錄像時他那不自然的表情是故意流露出來給我們看的?”
“沒錯,”顧眠點頭,“這樣我們就會把注意力放在錄像上麵,且心裡會抱著很大的期待,期待錄像能驗證他才是凶手,你當時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白鷺嘴唇一抿,尷尬點頭:“當時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見到禮書遮遮掩掩的不想讓他們看錄像,白鷺的第一反應就是錄像裡藏著對他十分不利的證據,可能能直接證明他就是凶手。
“但看了錄像我們的期待就會落空,我們就會發現原來是自己誤會他了,就會發現他隻是丟下朋友逃跑了,跟殺人相比這隻是個小小的錯誤;
“接著我們可能會產生些許愧疚的情緒,愧疚自己誤會了禮書,同時卸下對他的懷疑;
“你會覺得他說謊隻是為了掩飾一個小小的錯誤,從而忽視了禮書話裡可能還存在其他的謊言,這就是重點轉移。”
白鷺看向顧眠:“是的,在發現禮書隻是丟下朋友跑了之後,我完全沒懷疑過他話裡還有其他謊言……不過你是怎麼確定他說謊的。”
“禮書家裝在門口對麵的監控,”顧眠開口道,“要知道攝像頭除了有監視作用外,還有另外一個作用。”
什麼?白鷺看著顧眠。
“警示,”顧眠舉起一根手指,“想要入室盜竊的小偷在見到家門口有攝像頭後大多會停止行動,它們在警示小偷‘我在看著你,不要亂來’”
“禮書家的攝像頭裝在門口正對麵,簡直就是為了拍下事發當天屋裡的畫麵準備的,這說明禮書他們早知道元昊天可能會有行動,所以特地用一個攝像頭警示元昊天不要輕舉妄動;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錄像裡禮書的鄰居衝進他家製服元昊天的時候,元昊天沒有誤傷任何一個人,雖然他手裡拿著刀,卻輕易的被拿著各種清潔道具的鄰居製服了;
“我認為一個陷入瘋狂中的人不會有這種舉動。他很可能是發現了某些縱火案的證據,甚至是得到了禮書他們的親口承認,所以才會衝進他們家裡做出那種事情。”
“你的意思是禮書三人不但是縱火案的凶手,還在縱火後去元昊天麵前耀武揚威?”白鷺感到一陣火從腳底燃了起來。
“沒錯,”顧眠點頭,“他們做的小心,沒有留下絲毫證據。但他們會在事發後去買和元昊天家裡一模一樣的東西來刺激他,被調查的話他們就會說‘這不是元昊天家裡的東西,是我自己新買的,巧合罷了’”
“對了,你們還記得禮書說的那個朋友嗎。”
白鷺點頭:“陳要?”
“對,在禮書的話裡,他和元昊天的前兩次見麵都是因為陳要,第一次是陳要聚會邀請了他們,第二次是陳要詢問他們是否想買旅遊名額。但如果我的猜想正確的話,那應該不是陳要主動,而是禮書他們主動;
“第一次是禮書聽說陳要的聚會上有元昊天,所以主動要去。第二次是禮書他們聽說元昊天公司有旅遊名額,所以主動去買。隻要我們找到那個陳要,就能驗證猜想是否正確了。”
白鷺感覺那股火已經燒到了頭頂:“如果猜想正確的話,那禮書他們三個就是變態?元昊天到底跟他們有多大的仇,才讓他們這樣對付他。”
顧眠雙手叉起來,把下巴擱到上麵:“變態的世界裡是沒有邏輯可言的呢,他們往往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有仇或沒仇。”
“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禮書不對勁的?”旁邊的謝必安突然開口。
顧眠側頭盯了他一眼:“在醫院裡就發現了。”
那麼早?白鷺表情奇怪。
“那本書啊,消失的凶手。”顧眠道。
“隻是因為他看那樣的書,就懷疑他是變態了嗎?”白鷺覺得這有些牽強了。
“不,”顧眠搖頭,“是他當著我們的麵看那本書,然後又有恃無恐的把書推到我們麵前來的時候讓我產生一種感覺,很熟悉。”
什麼感覺?白鷺看著顧眠。
“一種‘我就是凶手,但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感覺;
“以前在一個出租車副本裡碰到過一個變態,也是滿臉‘老子是凶手,但你那我沒辦法’的表情。”
當然也是因為顧眠從小到大經曆過不少變態的劫持,所以他檢測變態的雷達十分靈敏。
白鷺聽著顧眠的解釋,心裡的火蹭蹭向外冒。
她恨不得立刻衝回法庭把顧眠的錘子奪過來判人無罪。
但還沒等她想象中的錘子落下,就看見托著下巴的法官突然伸手抓住了一邊的鬥篷男。
“又來了。”她聽見顧眠這麼說。
接著白鷺便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惡寒。
她機械的扭動脖子回頭,對上了半張死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