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啊,你看這世界還不夠荒謬嗎?這世界對普通人的壓迫還不夠沉重嗎?為什麼你還不出現?
「夠了!我已經過夠了這種生活,你知道嗎有段時間我甚至不敢接觸外界,不敢聽外麵的任何消息,我隻敢在奢華的城堡裡享樂消遣麻痹自己,我怕又聽到有人因為我們陷入絕望、我怕看到那些人盛滿苦難的眼睛!」
殺戮越說越激動,
抬起兩根胳膊似乎想扯自己的頭發,但他的手還沒接觸到頭發就觸摸到一個冰冷的頭盔。
摸到冰涼的頭盔後他冷靜了一些。他的聲音也跟著涼下來,仿佛歇斯底裡的人終於接受了現實:「但那個人,始終沒出現。」
聽到這顧眠已經徹底明白了。
他知道「英雄」遲遲未能現身的原因。
「我們懷疑他死了,但這不可能。我們是從舊人間來的,不可能在這兒死亡,那時我想他應該是中途‘棄演"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
「我們已經受夠了這種煎熬,既然英雄棄演,那就造出另一個英雄。無論是誰,隻要他能推翻這個世界就好,隻要他能將我們從壓迫和剝削中解放出來;
「但那時已經太遲了,上等人的勢力已經無法撼動,要知道上等人中的演員隻有我們幾個,剩下的都是本土集結起來的貨真價實的上等人;
「事情到了沒法控製的地步,我隻能將錯就錯,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眼睜睜看著世界隨波逐流變成如今這個局麵;
「有時我還會天真的許願英雄能夠回來,將我們從這無間地獄裡救出,也是靠著這個念想我才能堅持留在那群肮臟惡心的上等人中。但發現那座雕像後,我的念想就徹底破碎了,我知道英雄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因為他變成了邪神對嗎?」顧眠突然開口,他沒看殺戮,隻盯著前方的樓梯。
還用了「殺戮」這個名字。
在森林外見麵,殺戮報上他自己的名字時,顧眠就猜測他和邪神有關,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殺戮的手纂的緊緊地,轉頭去看他。
壁燈照在顧眠臉上,隻照亮了他一半側臉,另一半臉隱沒在黑暗中仿佛和深不見底的洞窟融為一體。
良久,殺戮才艱難的出聲,聲音有些苦澀:「對,他變成了邪神。」
顧眠這才轉頭看向他:「而且見到那座雕像後,你也明白了英雄為什麼遲遲沒有出現。」
殺戮的聲音更苦澀了:「是……」
「因為回檔,」顧眠盯著他,「英雄並不是沒有出手,相反,他苦苦嘗試過無數次、甚至推翻過你們無數次,他不知道多少次帶領著人們走向光明,最後這光明終結於回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