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年緊繃的弦也有放鬆的時候,特彆是在這種自帶鬆弛感的人麵前,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他們的信息在一來一往中交換。
楚瀨,二十五歲,畢業三年。在某互聯網公司上班,因為遷就男朋友的工作,三個月前搬了新房子,離公司遠了點。
青年抱怨的時候聲音都很悅耳:“比起被出軌,我更在意的是我的房租,半個月後我房租就要到期了,必須要換個房子。”
城市的合租情侶最容易麵臨的就是分手後的房租、家具和寵物。
岑蔚能感覺到對麵的年輕男人是一個比較宅的人,以為以對方的氣質,可能會養的寵物是貓。
沒想到楚瀨有一條狗。
男聲清清冽冽,撐著臉說話的時候也有娓娓道來的天然感,一隻手還反複地捏著裝著酒的塑料杯,捏扁,再撐開。
岑蔚:“那是有點麻煩。”
楚瀨笑了一聲:“比不上你,男朋友出軌發小,以後聚會還不是會碰到嗎?”
兩個人被出軌的人都頭頂綠雲,楚瀨在意的是房租。
岑蔚相比之下好像更是無欲無求,說出「我不介意」後在楚瀨眼裡更是佛光普照,隻不過是綠的佛光。
他們又聊了一會,從感情轉移到了愛好,發現百分之九十重合,連喜歡看的電影都差不多。
價值三千的酒喝完了之後楚瀨又續了一瓶普通牛欄山,結賬的時候他酒氣上臉,皮膚仿佛被蒸了一遍,那股眉宇自帶的冷感都被驅散了,眼尾都泛著紅,使得他的清秀都變了味道。
但他的酒量還是比隔壁的岑先生好,對方站起來都踉蹌,還是楚瀨扶的。
男人骨架很大,壓過來的時候楚瀨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堵牆按倒,對方氣勢的壓迫感全無,這種身板在呼呼狂風裡竟然還有種擋風的安全感。
楚瀨掃碼的時候靠著他的男人含糊地喊了一聲楚先生,“剛……剛才說好我……我付錢的。”
他還從拿出了手機,麵部解鎖了三次,找微信點進了Facetime通話,喉嚨滾出了疑惑的音節。
楚瀨阻止他繼續點開通話,“不用了,我已經結賬了,你家住哪,我打車送你回去。”
他越發覺得這個男的被分手的理由是中看不中用,字麵意義也是,長成這樣,居然還是一杯倒。
那瓶價值2999的前男友燒酒幾乎都是楚瀨喝的,岑蔚就喝了半杯,後麵續的牛欄山他也喝了半杯。
加起來不過一杯,就已經神誌不清了。
楚瀨問的時候岑蔚閉了閉眼,固執地說:“我們說好的。”
他終於點開了手機,非得掃碼,“我轉給你。”
楚瀨無語了,外麵好冷,都接近十二點了,他明天還要上班。
他點開自己的名片讓岑蔚掃了個爽,一邊打了個車。
地鐵都停了,等車的時候楚瀨先填的自己家住址,他順便把租的公寓大門密碼鎖改了。
楚瀨點開朋友圈,全是沈權章提醒他看的視頻。
文案:不醉不歸。
視頻內容:泡gay吧和熱辣舞男的擦邊。
楚瀨覺得眼睛疼,再次關閉了朋友圈入口,一邊拉黑了沈權章。
打算回去以後以郵件的形式和對方結算分手後產生的費用問題。
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身邊這個男人住在哪裡。
兩個人在棚裡熏了倆小時的燒烤味,彼此身上的香水都散了。
岑蔚劉海全部垂下的時候看上去年輕了幾分,就是雙目緊閉,和楚瀨喝酒上臉完全不同。
岑蔚不上臉,如果聞不到酒味,可能都發現不了他是醉酒狀態。
楚瀨問:“岑先生,你家住哪裡?”
能看得出這位就算喝醉了也有保持儀態的潛意識,一會就調整姿勢。
很可惜抵不過襲來的醉意,隔幾分鐘就把楚瀨當電線杆靠著,劉海都蹭到楚瀨的臉上,特彆癢。
男人斷斷續續地報了個住址,但楚瀨搜了半天,都搜不到。
等車來的時候也沒法送,楚瀨又覺得報警太缺德,隻能把人帶回了家。
回家之後楚瀨把人丟到地板上,自己也癱在地上癱了好久。
他家的狗無論多晚都要出去溜達,楚瀨遛完狗回來的時候接到了沈權章的電話。
他微信拉黑了對方,但還沒來得及拉黑對方手機號。對方的背景音樂特彆嗨,沈權章大喊楚瀨的名字——“楚瀨!你居然還帶男人回家?!!”
他的聲音聲嘶力竭,活像楚瀨才是出軌的那個渣男。
楚瀨關上門,看了眼還倒在地板上的西裝男精英,又看了眼室內的寵物監控。
他忘了沈權章還有這個權限。
前男友大喊:“你心虛了是不是?”
“我和你彼此彼此!楚瀨我告訴……”
楚瀨掛了電話,點開監控app把沈權章踢了出去,然後洗澡睡覺。
躺上床之前楚瀨還是過意不去,把地板上的男人搬到了沙發。
對方醉得不省人事,宛如死豬,被磕到了頭也隻是悶哼一聲。
楚瀨借著睡眠燈看了一眼男人的臉。
顏值超標,可惜就算愛好高度重合,也不會是他的菜。
超標的戀人很容易攪亂他的平凡人生日常,況且對方的談吐也不像是普通人。
沒必要過多交集。
可是對方也喜歡烤青椒。
楚瀨有點猶豫,最後多給岑蔚蓋了一條毯子,然後點開微信新聯係人。
修改[Cw]的備注。
——[1013]藍色的青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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