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直播間的熱度很高,彈幕刷新很快,右下角是up主那邊的攝像頭。
沒有全部出鏡,角度是從側麵拍攝的,穿著衛衣,袖子很長,遮住了一半的手背,握著鼠標的手白皙細瘦,手指修長。
對方似乎很久沒說話,彈幕的內容都沒多少放在遊戲上的。
【up你不解釋一下鴿了這個遊戲直播半個月的原因嗎?】
【真的是失戀打擊太大了?】
【還是一雙妙手,要是袖子能往上一點就好了。】
【這個遊戲好恐怖啊……你還是開口說話吧。】
【為啥不說話,沒開麥嗎?】
【你們來晚的不知道他十幾分鐘前吃了根辣條,被辣得狂咳嗽……】
【好遜啊……】
【但我看到了up半張臉,挺好看的。】
【發現他刪除了那條動態,看來是真的分手了。】
彈幕刷新得太快,主播又沒有說話,岑蔚很快就劃過了。
但腦子劃過一些微妙的熟悉,不知道是對視頻裡的那隻手,還是一閃而過彈幕裡飄過的up主相貌描述。
整個周末楚瀨都是和岑蔚在微信上發消息聊天的。
兩個人都不是熱衷聊天的人,所以對話框都有種公事公辦的感覺。
周日晚上岑蔚還在公司加班,送走要外派的同事,作為合夥人兼校友的韋陽煦看到群裡的八卦,問了岑蔚一句:“聽說你要結婚了?”
周圍本來打算一起去吃飯的人都圍了過來。
岑蔚眼神還落在電腦上,嗯了一聲。
周圍我靠聲此起彼伏。
岑蔚看表麵矜貴無比,實在不太像能跟同事一起去蒼蠅館的類型。
韋陽煦和他是高中同學,當年拽著岑蔚去校門口吃燒烤的就是他。
大學他倆又都在一個地區留學,韋陽煦和江理雍這種一起長大的朋友不一樣,但也是岑蔚和沈珂感情的見證人。
這倆人的相遇在韋陽煦眼裡跟電視劇似的,新銳服裝設計師和來送秀場傘具的供應商。
從外形看也很登對,談了小半年,但跟沒談一樣,因為岑蔚很快就要回國了。
海外工作室品牌打響,他要國內創辦工作室,把祖輩創業的油紙傘作為首推產品,賦予附加值,成為高級傘具。
比起其他同齡人留學得過且過,岑蔚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很多人對他的印象就是工作狂。
事業第一,戀愛……很難想象。
這年頭同性戀都能結婚,異性戀的話,不少和岑蔚一起上學同學孩子都老大了。
岑蔚的感情就顯得非常貧瘠,好不容易開了一朵桃花,結果還是黃了,黃得還非常慘烈,是大家通過沈珂的社交軟件發現的。
岑蔚不算高嶺之花,仍然很難找到他對「愛情」的憧憬。
仿佛他可以擁有一切,唯獨排斥擁有愛情。
沈珂在社交網絡曬出來的新男朋友是岑蔚的發小,更是某房地產老板的兒子,對方的辦公樓和岑蔚的公司還在一個園區。
雖然兩家公司業務上沒有往來,但經常會因為買咖啡碰到一起,太尷尬了。
“什麼時候談上的?多大啊?”
“應該還是男的吧?”
“怎麼認識的?在哪上班?家裡條件怎麼樣?”
……
岑蔚眼神都沒移開,完全沒有被調侃的羞澀。
不過他上一段戀愛這樣,其他人倒也沒覺得奇怪。
韋陽煦更是學生時代就認識岑蔚,認為岑蔚很有遁入空門的氣質。他本來以為沈珂會是那個引誘高僧的妖精,但很可惜,妖精沒選擇伏法。
他也很好奇,轉移滾到岑蔚身邊:“有照片嗎?”
岑蔚沒想到要結婚的消息比電腦病毒傳播得還快,不由得看了一邊假裝工作的秘書。
秘書特彆心虛:“是煦哥看到了我在查資料。”
韋陽煦一點也不怕岑蔚:“是我看到逼問的,老板會扣我工資嗎?”
岑蔚點頭:“那年終獎沒了。”
韋陽煦嘶了一聲,“不用這麼狠心吧,我還要給你包份子錢的呢。”
同性戀婚姻通過了兩年,時間雖然不長,但因為結婚的人多,風俗好像也沒什麼變化,仍然是老樣子。
岑蔚搖頭:“不辦婚禮。”
韋陽煦:“嫂子說的?”
岑蔚很難把楚瀨和「嫂子」聯係上,他想了想:“我們都不想折騰。”
這倒也符合韋陽煦對岑蔚的印象。
他問:“周一領證啊?”
岑蔚嗯了一聲,韋陽煦問:“那我們明天周一晚上團建一次,慶祝岑總成為人夫?”
當事人有些無奈:“不了。”
岑蔚:“早上八點還有一個會議,十點去領證,我晚上要帶他回家。”
他指的是岑家父母住的地方。
在座的人眼睛都亮閃閃的,明顯是很好奇岑蔚的對象。
岑蔚反正都要結婚了,於是發消息和楚瀨說了這件事。
楚瀨沒意見,周一他請了個全天事假。
市民政局離岑蔚的公司更近,加上對方早上還有會,楚瀨坐地鐵去了對方的公司。
岑蔚現在主要負責的子品牌還是是做傘具的,背後是一家國產老牌雨傘,本質上工作室就在總部。
今天天氣還不錯,就是齁冷,楚瀨跟著導航找到了岑蔚的公司。
他混在早高峰的人群裡,也不怎麼起眼。
這棟樓是AB座,共用一個大廳。
楚瀨進不去,在大廳給岑蔚發消息的時候,聽到了一句遲疑的——
“瀨瀨?”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