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奢傘鋪啊,我當年旅遊都不敢進去,現在終於可以看到了!!】
【Laic你到底什麼時候遊戲合作啊!!】
楚瀨直播也直播得漫不經心,表麵是應邀,最後反而把手機給了岑蔚,自己去看展櫃裡的手工傘了。
岑蔚有些無奈,隻能捧著手機跟著楚瀨走過去,“不應該我來介紹嗎?”
楚瀨點了點頭:“老板請。”
店員明顯知道來的是誰,露出驚喜的表情,又看了眼和岑蔚舉止親密的男人,不由得想到岑蔚在社交軟件發出來的照片。
沒過多久,店長就過來了。
這次的直播也不正規,楚瀨全程就聽岑蔚說話。
天氣還很冷,因為天氣預報有雨,這個時候還有點夜霧,顯得朦朧。
岑蔚和楚瀨戴著同款圍巾,畫麵裡穿著毛呢長風衣的男人時而撐傘給另一個人介紹,一會又要開句玩笑,誰都看得出他們氛圍很好。
手機是輪流拿著的,最後變成店員拿著
。
岑氏蓮心傘業官方運營也收到了消息,申陽煦故技重施,又讓工作人員在春節假期的直播軟件裡轉播了楚瀨的內容。
岑蔚趁楚瀨看傘的時候看了眼消息,心想申陽煦是不是故意讓人在楚瀨微博底下的起哄。
不然怎麼每次都這麼精準?
要說楚瀨多喜歡直播,岑蔚也說不準,對方一開始隻是把這個當成一個分享的渠道。
現在……
岑蔚懷疑楚瀨也是故意的,分明是要逃避兩個人的親密時間,非得找多點人從中作梗。
楚瀨穿著毛絨絨的外套,褲子也有點長,褲腳垂在鞋麵,脖子掛著粗針毛線手套,看上去給人一種清澈的學生氣,他還戴著很襯他氣質的眼鏡,抬眼看掛在展櫃裡的高奢手工傘仿佛都是一幅畫。
岑蔚在一邊發消息,楚瀨自己打開了幾把傘看,發現這裡的傘製品和家裡工坊的也不一樣。
材料更多,不像岑家工坊自己收藏的,大多是木質和竹製的。
“要我給你介紹嗎?岑蔚很久沒來了,現在上的新品他可能都沒見過。”
一道男聲響在耳廓,楚瀨下意識的看過去,是和店員一樣穿著製服的混血男人。
對方一頭淺棕的發,鼻梁高挺眼窩深陷,笑得很是燦爛,楚瀨卻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
岑蔚拿著楚瀨的手機,剛發完消息就看到彈幕跟爆炸了一樣。
【帥哥!】
【果然奢侈品店的導購都很俊嗚嗚嗚。】
【Laic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好奇怪,我感up也不算很帥,就是很耐看啊啊啊,和這種外國人站在一起我的眼神還是放在他身上的。】
【看著很舒服自然會多看兩眼,他穿搭配色也很舒服。】
【@Cee你怎麼看。】
【真的是看臉選導購的嗎?】
這邊的店長是岑蔚的同學,中文名叫周鴉,楚瀨聽他字正腔圓地介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很難不想到周黑鴨,長得再帥都很讓人想笑,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胸牌,發現英文名就比較正常。
楚瀨搖頭:“謝謝,不用。”
就算現在和岑蔚結婚,楚瀨天生還是不喜歡長得搶眼的人,會下意識地躲開。
用柳淵的話說就是恐閃光,長得好看的人大多在人群裡一眼出挑,就跟發光的燈泡一樣,楚瀨很怕被餘波波及。這種歪理就如同上學老師抽背,他覺得不能離經常被抽到的人太近,太容易倒黴了。
柳淵第一次聽到楚瀨這麼說沉默好半天,用一句話概括了楚瀨的歪理——
“你就是覺得長得好看的人晦氣。”
這麼說也沒錯,一般人壓不住。
岑蔚也看到楚瀨退開半步的動作了,他笑了一聲,看著還在感慨的彈幕說:“導購當然要看臉選。”
“但我家瀨瀨選我不是我因為我的臉。”
這句話很像炫耀
,
他眉眼的得意都遮不住,
打碎了不說話時候的表麵冷峻。
【不是臉難道是……】
【不好吧!這是可以暗示的嗎?】
【怎麼會有top企業老板公然強調自己是靠技術吃飯的?】
【也確實是技術,畢竟是手工業。】
【總感覺你們說的技術和我想的不是一個。】
岑蔚適時走上前去,“我親自介紹。”
他說:“新品都要過我手裡的,你忘了?”
特地來看老板兼老同學帶伴侶來的店長點了點頭:“忘了。”
楚瀨沒想到兩個人居然還是大學同學,逛完門店後他關了直播三個人一起去了當地的地下酒館。
岑蔚酒量很差大家都知道,但楚瀨能喝得出乎周鴉的意料,他感歎了一句,“岑蔚你是故意找這麼個能喝的男朋友的?”
這種場合岑蔚就是阻止對方倒酒的人,他點了點酒瓶,想到宣蓉青發現自己點冰飲給楚瀨和慘遭痛罵的經曆,又夾走了楚瀨杯子裡的冰塊。
“當然不是,”岑蔚看向楚瀨,“是命運。”
楚瀨很好奇岑蔚的大學生活,問了幾個問題,對方性格爽朗,笑著說:“他大學?你基本上見不到他。”
“我們是室友,”男人頓了頓,“住在那邊。”
下沉式酒館的窗外是街道,正好對著一條小巷,燈光好像是引線,楚瀨循光看去,發現遠處是一個教堂。
岑蔚:“不是教堂,是教堂後麵,你彆聽他亂說。”
棕發的男人嗯嗯兩聲:“也差不多。”
周鴉:“他上學很忙的,定期還要去談合作,那個時候就在擬定品牌的計劃了。”
“當地的工坊都走遍了。”
似乎是想到了當年,混血男人笑了一聲:“空調壞了都是我找人修的,他還忘記給我錢。”
這句話有點公報私仇,岑蔚和楚瀨解釋:“我給了。”
楚瀨喝著當地的薄荷酒點頭,他能喝最烈的酒,卻還要點一份兒童薯條,看上去就惹人好奇。
周鴉問:“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麼?比如他的感情生活。”
他又抱怨了一句:“岑蔚結婚都不請我。”
岑蔚:“我可是給分部的員工都發禮物了。”
多年的朋友搖頭:“我還記得之前我們參加格裡斯的婚禮,問你結婚的問題,你當時怎麼說的?”
楚瀨和柳淵也參加過婚禮,不過是老師在學校舉辦的,草坪婚禮,不用份子錢湊熱鬨的那種。當時正好是櫻花開放的季節,不少女生都很羨慕。
柳淵也羨慕,還問楚瀨覺得怎麼樣,是不是以後也會搞一個。
當時楚瀨搖頭,他想結婚是為了一成不變的生活,隻是說:“沒什麼好辦的,領個證不就好了?”
柳淵還說他話說太滿。
現在看來確實是,於是楚瀨咬著薯條好奇地問:“怎麼說的?”
這裡的酒有點
辣,
楚瀨又喝了一口岑蔚的薄荷檸檬水,
兩個人坐在一起,肢體動作看上去就親昵無比,對和岑蔚走過海外品牌創立期間的老朋友來說特彆驚異。
不少人在看到岑蔚曬出來的婚禮照片第一個反應都是不可思議,還有人判定這是東方古老家族的商業聯姻。
後來一問,結婚的另一方沒什麼背景,隻是個普通的上班族。
國內傳瘋了雪中相偕而去視頻在國外倒是沒什麼熱議,隻是認識的人看到,會轉發去揶揄岑蔚。
棕發的男人看了眼岑蔚,岑蔚又看向楚瀨,沒好意思說。還是他同學不給麵子,學岑蔚當時的表情和語氣——
“我不會有婚姻也不會有愛人。”
學得還挺像,但比楚瀨印象裡的岑蔚更冰冷一點。他們初遇都是被上班折磨得精疲力儘的都市人,和學生時代到底有所不同。
岑蔚拿走了楚瀨剛拿起的那根薯條,懊惱地吃掉,說:“人都是這樣的。”
楚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帶著目不轉睛的揶揄。岑蔚伸手要去捂住他的眼,卻被拉住手吻在了手背。
楚瀨:“我滿嘴油印在你手背了。”
岑蔚也不生氣,無奈地笑了笑:“那還要塗個口紅是嗎?”
他們兩個根本是旁若無人的調情,對麵的人很難想象眼前的岑蔚和學生時代冷漠的年輕男人掛鉤。
這裡的招牌酒和同學聚會的酒館招牌比更霸道,離開的時候楚瀨喝多了,坐著的時候沒什麼,站起來他就晃悠了一下,還是被岑蔚扶住的。
拎起外套的棕發男人看了眼靠在岑蔚身上的楚瀨,感歎了一句:“我一開始也以為你是出於什麼目的結婚,現在……”
他笑了一聲:“祝你幸福。”
岑蔚:“你也是。”
想起了什麼,岑蔚叫住了他,“年後第一個工作日我會開個會,總店的人員……”
對方點頭:“但現在是休假,我今天可是特地來看熱鬨的。”
外麵風很大,楚瀨臉很燙,仿佛眼睛都燒上了酒精,他拿掉岑蔚剛給他戴上的圍巾:“不戴,好熱。”
岑蔚摸了摸他的脖子:“都說了你的酒量也隻能喝一杯,不然會暈。”
楚瀨在外麵什麼都新鮮,岑蔚越看他越覺得可愛,楚瀨說想喝第二杯,一句尾音上翹的老公就夠讓他投降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和學生時代唾棄結婚的人背道而馳。
岑蔚的手對比之下溫度都是涼的,一搭到脖子,楚瀨發出了舒服的喟歎。
岑蔚:“可以回酒店了嗎,我的瀨瀨?”
楚瀨嗯了一聲,他伸出手,“抱。”
岑蔚抱了他幾十秒,隨後把人背起,深夜的街道帶著朦朧的霧氣,路燈都顯得宛如夢境。
正好有牽著四肢短短又長條狗狗的路人抱著打折的麵包路過,楚瀨喝得醉醺醺,錯過了他很想看到的臘腸狗。
岑蔚盯著狗若有所思,最後還是沒提醒對方,又想到楚瀨之前給自己發微信說加長林肯很像臘腸狗,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岑蔚的背很寬闊,楚瀨有種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等回到酒店岑蔚給他脫下衣服,他居然迷迷糊糊喊爸爸。
“我是誰?”
岑蔚又抱著醉鬼進了浴缸,心想早知道不讓他喝第二杯了,明天還要和宣蓉青一起吃早飯,被發現了怎麼辦?
楚瀨倒進了浴缸,終於艱難地睜開了眼,水汽氤氳,他摸了一把男人過於英俊的臉:“這麼好看,不是爸爸。”
岑蔚笑了一聲,“那我是誰?”
他想到楚瀨對周鴉的態度,心想一般人還會吃醋,但楚瀨實在不會給他任何吃醋的機會。
很懶、太帥的不要、太有錢的也不要。
基本條條和岑蔚背道而馳,越發顯得岑蔚撞了大運,能被對方看進眼內。
楚瀨暈暈乎乎,拉著人進了浴缸,抱住岑蔚的脖子說:“岑先生。”
怎麼還回到原點了?
下一秒眼神朦朧的人親了岑蔚一口,“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