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謝桃花一爪拍在了額頭上,攤開手一看,一隻帶血慘死的花蚊子沾在手心裡。
她另一隻手摳了下來,大拇指又搓了搓血跡。
莫雅春就覺得她快要飛升的舍友一下子接回地氣了。
然後她就有點嫌舍友太過淡定了,她的小麥種得不錯,也是限於正常水平,和舍友相比,她都覺得小麥苗子是不是有點發育不良了,所以她高興一會兒就過去了。
結果本該更興奮的那個人卻比她這個看熱鬨的表現得還要平靜。
“你咋不興奮呢?”
“?”謝桃花笑不出來,論誰額頭上馬上就要頂個大包都要笑不出來了。
“這也隻是溫學長的初步判斷,也不能直接憑著現在的情況直接就下結論。”
“等老師們的研究結果出來,或者等到明年小麥成熟,一切都有定性了,再高興也來得及的。”
謝桃花說完沒忍住抓了抓額頭,也感受到了它開始鼓了。
這話都讓莫雅春都開始反思她是不是心性太不行了,沒來得及多想,就驚呼著上前抓住舍友的手。
“彆抓!這是什麼時候被蜂子咬了!”
“讓我看看裡麵有沒有刺!你馬上回去用肥皂水清洗,等溫學長來了我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不急在這會兒!”
好在她大哥也跟她講過被蜂子蟄了後該怎麼解決的!
謝桃花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額頭上的瘙癢,明白是團支書誤會了。
憑著絕好的視力,指著地上那隻花蚊子的屍體給她看,“是它咬的我,不是蜂子。”
“???”
什麼都沒看到的莫雅春回憶起了剛剛她舍友好像是打死了一隻蚊子摳下去了。
她驚疑地望著舍友額頭上如蜂子咬後的大包,揮了揮周圍的空氣。
“所以就連農學院的蚊子也會跟著變異嗎?”
“……”
*
溫學長帶著郜海信老師和另一位更年長的秦教授回來時,見到的就是兩個小姑娘苦苦蹲在土地邊。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秦教授就邁著腿徑直走到了兩個蘑菇前,眼睛盯著地裡的小麥苗子移不開眼。
謝桃花和莫雅春也才發現溫學長已經帶著老師來了,趕緊起身,還躲了躲發酸的腿腳。
“郜老師,溫學長。”
對陌生的秦教授也隻能是喊了聲老師好。
秦教授根本沒在意兩人的稱呼,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開始繞著謝桃花的那塊地團團地轉,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溫學長給她們介紹,“那是秦教授,也是咱們專業的老師,不過要等到大三後,才會給你們授課。”
剛要繼續說,轉頭就瞧見了走時還好好的謝學妹,現在已經……
“謝學妹,你是被蜂子咬了嗎?”
原本站在原地也在觀察地裡情況的郜海信老師也將目光移了過來,落在了謝桃花額頭上。
謝桃花扯出笑,“沒事,就是被蚊子咬了而已,老師您們忙您們的,不用管我。”
溫學長吃驚地砸了咂嘴,這真能不管嗎?
倒是郜海信老師衝她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倆先回去,等這邊大致了解了情況,會有人去叫你們的。”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謝桃花和莫雅春也沒繼續在這裡傻站著。
不過聽郜海信老師這語氣,她倆應該也不能亂跑了,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人。
等兩個小姑娘走後,溫學長就跟在秦教授身後,隨時搭把手回答個問題的。
不同於溫學長隻限於學校內的見識,郜海信老師和秦教授都是去村裡實際考察過農田裡的情況的,特彆是秦教授,早些年城裡太亂,他直接帶著老妻子跑到了鄉下裡住著避風頭,住了將近十年,也是最近幾年才又重新回歸學校裡,相比於實驗室裡冰冷冷的數據來講,他對目前農村裡各種作物的實際產量都大致了然於心。
郜海信老師等著秦教授帶著學生取樣完,才問道:“有把握嗎?”
秦教授摸了摸頭上的汗,斂了斂激動的情緒,看著一臉淡定的郜海信老師,都有點自歎不如了,老了老了,究竟是比不上年輕人咯。
不過想到學生說的,這小麥還是一個才入學的新生種出來,秦教授又覺得自己不得不服老啊!
“目前來講沒看出什麼問題,長得又健康,深入的還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他轉頭叮囑溫學長,“你可得找人好好看好這塊地,說不定咱們人類的未來就在它身上啊。”
“後續也得多加注意注意,防治一下疾病啊蟲啊,不要最後栽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上了,就得不償失了!”
被秦教授這麼一說,溫學長就不由地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嘴上不忘應道:“好的秦教授。”
郜海信眼神靈光的撇到了他帶苦笑的嘴角,輕輕一問,“你今年不是也種植小麥了嗎?要不讓秦教授幫幫看一看?”
溫學長嘴角一僵,深感郜老師這是要要了他的命,有了謝學妹的珠玉在前,秦教授哪還看得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