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芸心頭一時湧起各種各樣的想法,還有皇上那兒,他是怎麼想的了?如果不是沈麗婉了,會是誰了?是慎德妃、舒婕妤還是廖美人?或者是自己?
如果是自己的話……
進了後宮的女人,誰都會想侍寢,想讓皇上記住自己,得到想要的恩寵和尊榮。
謝芸芸當然也不例外!
她出生在那樣的家庭裡,父親寵愛小妾超過正妻,她身為嫡女,過的日子卻還不如家中的庶女,母親懦弱無能,她想要的東西永遠都得不到,除了自己爭取彆無他法。
她之所以會進宮來,也不完全是為了自己,她也想如果有一天她得了恩寵,有了皇上給她撐腰,她就能當她母親的依靠,父親和姨娘也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她母親了,她的母親在家裡也能過得好一些。
隻是,皇上又怎麼會讓她第一個侍寢了?就算除了沈麗婉不算,前麵還有三個人在,都不是什麼單純的小白兔,她又拿什麼去爭?
謝芸芸倒是很快冷靜下來,捫心自問,她既沒有最美的容貌,也沒有最好的家世,家裡還那個樣子,皇上憑什麼又選她?
到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謝芸芸在心裡自嘲地笑了一下,還是不要妄想了吧。
“貴人這麼病著,等會兒還怎麼去景怡宮拜見德妃娘娘?”紅珠很是擔心。
沈麗婉靠在床頭,手揉著額頭,聲音低緩無力,“你先出去打發那小宮女回去,我這兒再躺躺,等一會兒頭疼好些了再過去。”
現如今也隻能這麼辦了,紅珠答應了一聲,出去讓那景怡宮的小宮女先回去了。
謝芸芸站在旁邊看紅珠忙進忙出,沈麗婉一直靠著床頭很不好的樣子,忽然開口道:“沈姐姐這麼病著,一會兒還是彆去景怡宮了吧。”
沈麗婉睜開眼看向她,眼裡有著審視,斟酌著道:“今天是德妃娘娘第一次請我們,我要是不去,是對德妃娘娘不敬,那樣不好。”
謝芸芸不讚同地道:“你這樣病著,去了景怡宮,萬一又頭疼發作了,也一樣是對德妃娘娘不敬。要是再有個什麼不妥當的,彆人是說你本來就身體不好,故意去德妃娘娘那兒添堵?還是說
德妃娘娘沒照顧好你,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讓你去景怡宮,故意欺負你?”
兩個說法,不同的意思,但是對沈麗婉都很不利。
謝芸芸之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是因為她在家裡麵的時候,見過她母親吃過好多次這樣的虧,每次明明她母親沒有做什麼,根本就是出於好心,反而還被家裡的姨娘倒打一耙,有苦難言。
謝芸芸覺得沈麗婉現在的處境就有點兒像她母親的情況,沈麗婉是去景怡宮也不好,不去景怡宮也不好,但不管是去還是不去,都可能得罪德妃娘娘,讓德妃娘娘很不高興。
既然都會惹德妃娘娘不高興,那當然是兩者兩較擇其輕!顯而易見的,去了景怡宮,可能會引起後續更多的麻煩,把德妃娘娘得罪得更狠一點,但今日不去景怡宮,雖然也會得罪德妃娘娘,卻可以在改日身體好了之後,親自去景怡宮跟德妃娘娘告罪,還能有彌補的機會。
沈麗婉被謝芸芸這麼一提醒之後,心裡也有了決斷,今日不去景怡宮是最好的選擇。
“我這麼病著,確實也不宜去景怡宮,免得過了病氣給德妃娘娘還有其他姐妹。”沈麗婉幽幽地道:“隻有改日等我病好了,再去景怡宮向德妃娘娘告罪了。”
“沈姐姐也不必太擔憂,一會兒我去了景怡宮,幫沈姐姐給德妃娘娘告個假,我看德妃娘娘是個寬和的性子,應該不會怪罪沈姐姐的。”謝芸芸天真地道。
“那就勞煩你了。”沈麗婉拉著謝芸芸的手,心裡想著但願慎德妃真的是個寬和的性子吧。
……
景怡宮今日很熱鬨,宮人們來來往往,打掃的打掃,布置的布置,把正殿收拾得很是氣派堂皇。
慎德妃今日要擺宴席,邀請各宮的妃嬪過來做客,整個景怡宮上上下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出半點兒差錯。
“你們都手腳麻利一點兒,彆偷懶,一會兒人都來了,你們還沒有布置好。”嬋兒站在旁邊指揮其他的宮人乾活。
慎德妃腿受了傷,行動不便,就坐在殿裡的紅漆鏤空雕花羅漢床上,端著盞茶慢慢喝著,狀似漫不經心,實則內心無比的期待!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殿裡也布置得差不多了
,嬋兒先去仔細檢查了一遍,回來像慎德妃稟報,“奴婢已經檢查過了,娘娘覺得布置得可好?還有沒有哪兒不妥的?”
慎德妃先前一直坐在紅漆鏤空雕花羅漢床上喝茶,說是在喝茶,卻也是一點兒也不漏地觀察著宮人們乾活,宮人們乾得好不好她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