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在八歲那年,突遇刺客,他與其母妃一起被刺殺身亡。
老六天資愚鈍,不受重視,在眾皇子中幾近於隱形人。
可以說,生在前麵的這七個皇子裡,唯一正常,卻也可以說不正常的,就隻有玉痕一個。
說他正常,他起碼受寵,起碼有自己的生意,就算不能行走於朝堂,卻也和朝堂息息相關。
說他不正常,是他乾的那些事,總有讓人暗恨到咬牙切齒的地步,但不管怎麼樣,他起碼不瘋不傻,且有命活到了現在。
至於他之後的皇子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黴運都被前麵的倒黴七給帶走了,後麵的不但茁壯成長,而且各個能文尚武,皇上對他們也比前麵幾個要重視。
他們當中,最大的十七歲,最小的三歲,皆是昌帝重點照看的對象。
除了皇子之外,還有八位公主,與皇子如出一轍的是,但凡遇到和親亦或者不能推掉的遠嫁,基本上都是排行靠前的公主被選擇,雖然這些是按照年齡排的,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前麵的四位公主,明顯嫁的寒磣,而四公主之後,卻是被當做了溫室裡的花朵,好生培養。
這樣天差地彆的待遇,不是沒有人懷疑過什麼,可一旦有人提出異議,要不了多久,此人就會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這當中的詭異,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昌帝,一個看似和藹可親的皇帝,實際上比誰都要心狠手辣。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國度裡,他將權利看的比他的命還要重要,就算你是他備受疼愛的玉痕又如何?
該讓你為其效力的時候,你就必須上前,不得後退。
天毒國三公主即將要與燕國玉王聯姻的事,是在昌帝清醒之後的第一個早朝會上,就公諸於眾的大事,而玉痕也的確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將婚期定在了明年春天。
問其原因,玉痕煞有其事道:“兒臣瀟灑了這麼多年,父皇突然之間就甩了這麼個包袱過來,兒臣拒絕不了,難道連這最後半年多的單身生活都不能過了?”
“再說了,這嫁人哪裡是說嫁就能嫁的?人家不公主不也得準備準備?嗯……,距離婚期還有近八個月的時間,兒臣會好好珍惜這段難得的日子的。”
昌帝聽他說的冠冕堂皇,倒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大筆一揮,責令欽天監將日子選在明年的春天。
對此,玉痕很是滿意,正待離開時,老皇帝卻突然叫住了他。
“聽說朕昏迷的那天晚上,你這個逆子居然還沉醉於溫柔鄉裡?”
玉痕聽其威嚴又帶著點尖銳的聲音,不由痞氣十足的道。
“父皇,那是兒臣開的畫舫,兒臣不在那兒,還能在哪兒?再說了,兒臣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兒臣哪裡知道父皇昏迷了?兒臣要是知道,那還不得在第一時間趕過去呀?”
“你,合著,朕暈之前還得去通知你一聲?”
昌帝氣的險些岔了氣,若不是身後的老太監眼疾手快的為其順氣,他說不定已經將手中的茶盞扔到這個逆子的腦門上了。
玉痕一臉無辜:“父皇,兒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昌帝猛地一拍桌子,嚇得玉痕立即打了個哆嗦:“父皇,您這身體剛好,可莫要再氣著了,錢財乃身外物,丟了就丟了,兒臣再努力掙就是了,您也不能為了這個把自個兒的身體給氣壞了啊!”
昌帝目光一銳:“你都知道了?”
玉痕訕訕一笑,“這,外麵都傳遍了,兒臣除非耳背,否則,就是不想接收也接收到了啊,國庫被盜,雖說有損國家顏麵,可,這麼猖狂的盜賊,一定是個慣犯,誰知道下一個輪到哪一個國家啊,所以父皇,您就讓那些人嘚瑟去,指不定明個兒晚上啊,就輪到他們了!”
昌帝被他無厘頭的話搞的有些哭笑不得,“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玉痕這才聽出了話音:“父皇的意思是,兒臣該知道什麼?”
“難道國庫具體丟失了哪些東西,沒有流傳出去?”
玉痕無語的看著昌帝:“原來是這個啊,父皇,誰有膽子把這個說出去啊,那不是找死是什麼?兒臣哪裡知道嘛?外麵隻聞國庫被盜,具體丟了什麼,沒有清單,無非是一些金銀珠寶唄,還能是什麼?”
昌帝仔細的觀察玉痕的反應,見他一副理所當然不甚在意的模樣,眼底不由閃過一絲遲疑,仔細一想他的話,似也都在情理之中,便立即歇了對他的排查,立即做疲憊狀,朝他揮揮手。
“罷了罷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是,父皇,您多保重,兒臣告退。”
玉痕行禮跪安,垂著頭往後倒退了幾步,才緩緩的轉過身,也就在轉身的一瞬間,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而昌帝則支撐著下頜,若有所思的看著玉痕的背影,幽幽的道。
“小德子,你看他的背影,像不像那晚出現在圍牆之上的那個男人?”
名喚小德子的老太監不由被昌帝這一大膽的猜測嚇得渾身一顫。
“皇上,當晚的調查結果不是顯示剛剛玉王殿下說的是事實?而且,那晚天色那麼暗,咱們離得那麼遠,奴才,奴才實在不敢是妄言呀!”
昌帝的目光因為老太監的話而變得越發深沉起來。
“就是因為他們一個個的不在場證據太過完美了,完美到讓朕不得不懷疑的地步!”
“你說,如果是朕的這些兒子,會有誰有這個本事,能夠一夜之間,將朕的國庫掏空?”
掏,掏空?
老太監嚇得踉蹌一下,軟癱在地,顫.抖著聲音抬頭看昌帝。
“皇上,這,這怎麼可能呢?一.夜之間,就將國庫給搬空?”
“那晚,那晚不就隻有兩個人?兩個人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哪裡知道,昌帝渾濁的老眼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
“怎麼就不可能呢?隻要他們想,隻要他們敢,還有什麼不可能?”
“隻是,讓朕好奇的是,他們怎麼可能與龍帝國有聯係?”
“沒有龍帝國才能出現的乾坤袋,又如何做得到這一點呢?”
麵對老皇帝的喃喃自語,老太監恨不能將自己的耳朵堵起來。
很顯然,老皇帝的話涉及到的秘密,已經不是他一個太監能夠承受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