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炎的確有事要走,隻是他不放心她,最後索性跑到倉庫那邊將大妞叫過來陪她,這才走了,臨走之前交代她有事聯係他,他晚上再過來。
尿袋摘了之後,李想就迫不及待的下床,因為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雖然木炎會幫她進行按摩,可渾身還是很酸疼,所以就穿著病號服下樓去花園裡轉悠,要不說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縫啊,她都跑到這郊區的醫院了,怎麼就那麼倒黴的又碰上周韻了呢?
周韻比起年前她見到她的時候,瘦了很多,如今工作沒了,身體又不好,看起來似乎衰老了至少四五歲,原本身上還有些許的富態,可是現在看起來,隻剩下蒼老。
她穿著那種墊肩的格子西裝,踩著黑皮鞋,拎著黑皮包,頭發也是那種齊耳發,這身打扮在這個年代還算是時髦的,但是在李想眼裡真的土的掉渣了,她是一個人來醫院的,不知道做什麼,倆人誰都沒注意,所以迎麵碰上了。
李想原打算當做沒看到走過去就行了,不想和她吵吵,可是有些人不是你放過了,她就會放過你。
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就是這個道理,當周韻看到穿著病號服的李想的時候,原本渙散無光澤的眼睛裡,一下子就燃起了熊熊烈火,疾走幾步過來,按耐不住的揚起她特有的尖酸刻薄聲音嘲笑她。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軍醫大的高材生嗎?怎麼好好的學生不當,跑到醫院來當病號了?這是得了什麼病啊,你.媽呢?哦,對,算算日子,也快生了吧?看看,看看,你.媽這個年紀,老蚌懷珠給你生個弟弟妹妹啥的,注意力就全放在孩子身上了,哪裡還顧得上你呢,這是你家人給你請的護工吧?真可憐喲!”
馬大妮覺得周韻非常的不友好,若非看她覺得有些麵善(其實不是麵善,而是這母女倆站在一起,太像了),她早就發火開懟了,這不,一句話忍下來,就有些控製不住了,關鍵時刻李想按住了她的手,朝她搖搖頭。
“周阿姨病好了?”
李想不提還好,一提周韻就來氣:“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至於落得一身毛病?至於辦理病退?”
李想佯裝不知她不是病退而是直接辭退,將來連退休工資都沒有的下場,“呀,都辦理病退了啊?那還真是挺嚴重的,不過當時我該賠償賠償,該補償補償,再說當時那情況,一個巴掌能拍得響?你要不罵人,隻怕就沒後來的事兒了吧,所以凡事都是雙麵性的,您也不要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李想,你還要不要臉?啊?要不要臉?也不知道你給我家那口子吃了什麼迷魂湯,處處都在替你說話,連心那個不爭氣的也是氣人,啥啥都比不過你這個心眼子多的,品德又敗壞的小丫頭片子,唯一值得我心安的,大概就是她比你善良,你太惡毒了,像你這麼差勁的人,就不應該當醫生,就,”
來氣啊!
李想深吸一口氣,不住的按住自己的火氣不爆發,心想這是親生的,親生的,你就算再恨她,也無法改變血液裡的基因組合,就給她時間去蹦躂,讓她多蹦躂幾天,她今天吐出多少臟話,將來就會有多懊悔。
想到這裡,勉強扯了扯唇,淡淡道:“對不住周阿姨,我看你挺來勁兒的,既然你這麼有力氣,那你就在這兒繼續罵吧,”不提連心還好,提及連心,李想眉頭微蹙,“這個木炎,放著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她忘了呢?”
周韻還沒罵夠就被李想躲著走了,她想攔著,她旁邊的那個小丫頭就咋呼起來。
“你想乾啥?乾啥?罵罵咧咧我們忍了,咋滴,還想動手不是?來人啊,快來人啊,這個女人為老不尊,居然要動手打人,大家快來看啊,”
得,被馬大妮這麼一喊,周韻就失了挑釁李想的興趣,罵罵咧咧的警告她走人了。
她一離開,馬大妮朝著她的背影狠狠的吐槽一句:“什麼人呐這是?看著挺順眼的一個人,怎麼一開口這麼尖酸刻薄?奇怪,這個人就跟在哪兒見過似的,咋就這麼眼熟呢?”
等回過頭去看李想的側顏時,她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嘴:“姐,我終於看出來哪兒不對勁了,她和你長得真的好像啊,正麵還不覺得,她麵相太刻薄,白瞎了一張好容貌了,但是這側顏一看,各個角度似乎都能和你處於一個弧度,你們倆還真是有緣分啊!”
李想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嗬嗬,這的確是一種緣分,不過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這種緣分,”
今天吃了飯,各種檢查都挪到了明天,如果明天做完檢查沒什麼問題,她就可以回家歇著了。
這周是不能去學校了,除了應付醫院這邊,還得去一趟國安那邊,想想就覺得頭疼的厲害,偏偏今天還碰上周韻這個不省心的娘,這輩子碰上她,隻怕休想安靜下來。
對於這個生身母親,其實她內心早就做到了無波無瀾,無欲無求,沒有感情,連恨都沒資格。
在花園裡溜達片刻後,天就陰了下來,沒多大會兒就下雨了,因為怕下大,李想就讓馬大妮回去了。
倉庫就在這附近,坐公交車也就四五站的路程,不算遠,走廊裡國安的人已經離開,所以李想就不想讓她陪自己在這兒耗著。
擁有單獨病房的好處就是想乾什麼乾什麼,隻需要把病房門一鎖,七點以後醫生護士也不來,所以她就進了空間,先給木炎整理了一個乾坤袋的物資,這些物資裡包含了蔬菜水果糧食藥品生活的用品等,當然還有好多好多桶的靈泉水,這個是祛除木炎體內汙.穢的靈魂伴侶,缺啥也不能缺這個了。
等到晚上十一點,木炎才悄悄回來,李想似睡非睡的時候,一下子就起來了。
“快,我都想了半天了,你前世和連心,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胃口是不是吊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