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好呆若木雞,祁爍輕輕咳嗽了兩聲。
溫好緩緩回神,狐疑看著一臉認真的少年。
靖王世子安靜溫和,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何況他們並不熟。
難道真是被她嚇出來的?
所以靖王府請來了名醫,前世靖王世子的遠行自然沒有了。
雖說被人一嚇就嚇出心疾來有些罕見,想想靖王世子一直體弱多病,倒有可能。
儘管溫好覺得有些冤,畢竟摔下牆頭的還沒事呢,牆頭下的人嚇出心疾了,找誰說理去。
可她不是逃避責任的人。
沉默了片刻,溫好微微屈膝:“真是抱歉,那日我不是故意的。我無法替世子承擔病痛,隻能回頭遣人送些藥材補品,聊表歉意。”
祁爍搖頭:“溫二姑娘不必如此,我並不缺這些。”
溫好堅持:“世子貴為親王之子,自然什麼都不缺。但世子的病既然是因我而起,我總不能當做沒事人。”
“溫二姑娘應該知道,王府曾去貴府提過我們的親事吧?”少年深深眸光籠罩在少女麵上,令人瞧不出心思。
溫好登時臉一熱。
這人怎麼這麼直接!
她心頭一動,想到一種可能:該不會因為被她嚇出了心疾,靖王世子打算讓她賠上自己吧?
剛剛他可說了,藥材補品那些統統不缺。
“是麼,我沒聽家母提起。”溫好心頭波瀾起伏,麵上半點不露。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不然讓靖王世子知道她前腳拒絕了親事,後腳翻牆找他解疑,顯得臉皮太厚。
少年輕輕揚了揚唇角,轉而壓下:“原來溫二姑娘還不知曉。”
“世子提及此事是何意?”溫好心中警惕,淡淡問道。
“父王、母妃並不知道我的心疾因何而起,溫二姑娘若突然送補品,恐引起他們不必要的誤會。”
“不必要的誤會?”
祁爍一笑:“比如誤以為溫二姑娘後悔了。”
溫好:“……”
風不知從何處而來,送來花香。
春風溫柔了少年的聲音:“所以溫二姑娘就不必送東西了。我的心疾雖因溫二姑娘而起,但我並不怪你。”
溫好默默聽著,總覺得哪裡有些怪。
小廝的呼聲傳來:“世子,世子您在哪兒?”
“溫二姑娘還有疑問嗎?”祁爍並不急著答應小廝的呼喊,耐心問道。
“沒……”溫好已經不知該說什麼。
“那溫二姑娘在這裡稍等等再走,我就不送了。”
祁爍衝溫好笑笑,轉身向外走去。
小廝長順迎上來:“世子,您去哪兒了?”
“等得無聊,隨便走了走。”
長順用衣袖撣了撣藤椅:“您坐,小的給您倒茶。”
“不用了,剛剛走著有些熱,還是回房吧。”
長順愣了愣,忙點頭:“哦。”
少年信步走在前,小廝抱著茶具走在後,靖王府的花園一角漸漸沒了聲音。
溫好拂開花枝走出來,遙遙望了靖王世子離開的方向一瞬,熟練翻牆回到將軍府。
清風襲來,她這才留意到,將軍府的花園中同樣有桂樹,有花架,有開得正盛的玉蘭花。
一牆之隔人不同,春色卻是相似的。
溫好自然沒有全信靖王世子的話,抬腳去了朱大夫歇息之處。
不比靖王世子的心疾“不算嚴重”,老夫人的心疾需要仔細調養,朱大夫白日便留在了將軍府。